日出西山,黑暗的八荒迎來了第一抹光明,整個世界重新恢複了生機。山林的早晨格外清新,即便是空氣也帶著一股淡淡的甜味,令人心曠神怡。在汙染日趨嚴重的八荒世界,或許隻有像天道鎮這些偏遠的鄉鎮才可以看到這種原汁原味的大自然。
天道鎮坐落於清霖帝國的最南方,隸屬創劍城。小鎮的規模並不是很大,整個天道鎮的人口隻有一萬人左右,除去一千多個外來人口,其他無一不是丁氏家族的族人。一個破落的家族能擁有將近一萬人的族人簡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這個數字哪怕是一些古老的家族也達不到。丁家多年的底蘊在這一點上充分顯示出來。
天道鎮中心,一座宛若古堡般高大的府邸屹立其間。丁家祠堂,華麗宏偉的宅邸下隱藏著丁家族人冷漠的心,隨著創世天道教派的敗落,作為創世天道的傳人,整個丁家也隨之四分五裂。曾經那個威名遠播的丁家早已名存實亡,偌大的祠堂門口竟流過一絲淒涼,世間繁華依舊,此處盡是冷漠。
跨過祠堂大門,入眼之處是無盡的青苔野草,顯然多年無人清理,野草已長到半人多高。平日異常冷清的丁家祠堂此時卻是熱鬧非凡,密密麻麻的人頭幾乎遍布整個內堂。人群中有老有少,眾人表情各異,或喜或悲;或笑或憂;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這些人無一不是丁家的核心。
家族祠堂,代表著權力與地位,隻有那些得到家族認可的人方能進入。
丁家祠堂內堂之中,一名銀發及肩的俊美少年單膝跪地,右手手腕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不斷向外流淌著鮮血,殷紅的鮮血與少年銀白的長發形成鮮明的對比。
少年此時正耷拉著腦袋,諾長的銀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龐,讓別人難以看清他的表情,隻是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少年心中的淒涼。
“怎麼樣?”內堂首位之上,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低聲問道,中年男子與少年一樣亦是一頭銀發,隻是這抹銀發並未給他增添俊美,反而讓他顯得更加蒼老。中年男子如刀削般的麵龐之上帶著急迫的擔憂,雖然表麵顯得冷漠,但是任誰都可以體會到他的關切。這名中年男子便是丁莫塵的父親,丁家現任家主丁超霖。
“大動脈牽連全身經脈,這一劍直接貫穿右手的大動脈,將整條經脈切成兩斷,這隻手怕是廢了。”醫師短短的一句話掀起滔天狂瀾,內堂之內一時輿論四起。
丁莫塵是丁家內天賦最高的一個,也是下一任家主的第一繼承者。年僅十五歲便擁有一道巔峰的可怕實力,饒是放眼整個創劍城,如此天才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現在出此變故,讓那些剛剛看到家族複興希望的丁家族人再次跌入深淵。
有人悲,便有人喜,每個家族裏麵總會有幾個敗類,貌合神離的丁家自然不乏這種人。
“雜種就是雜種,有爹生沒娘教,這輩子注定是廢物。”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整個內堂裏的人聽見。
順著聲音望去,一名麵白如雪,俊美異常的少年正不屑的望著半跪在地的丁莫塵,眼神之中充滿戲謔。若不是親耳所聞,眾人必然難以相信這個俊俏的美少年竟然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人有逆鱗,觸之即怒。此時的丁莫塵仿佛一頭怒急的野獸,死死的盯住丁鈺不放,雙眸之中盡是殺意。母親這個詞一直是他的禁忌,若是往常,憑借他在丁家的地位以及不凡的實力自然沒有人敢觸他的眉頭。隻是現在經脈盡廢,那些往日看他不順眼的人自然紛紛跳出,要讓他難堪。
若非受創過重,丁莫塵定然會將眼前這個虛偽惡毒的美少年撕成碎片。
丁超霖有三個兄弟,長兄就是那個被譽為曠世奇才的白劍書生丁書楊,他居第二,亦是丁家現任的家主,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三弟丁雨濤,因為家主之位,平日處處針對丁超霖父子,剛才那名惡言相向的少年正是丁雨濤的獨子丁鈺。
“夠了!丁鈺,注意你的言辭!”丁超霖的臉色有些陰沉,丁鈺的話不僅刺痛丁莫塵也同樣刺痛了他。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弱小。若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妻子也不用被迫離去,兒子也不用飽受欺淩和歧視。
沉寂多年的丁超霖終於在這一刻一改往常的和善,欺他可以,但絕不能侮辱他的妻子和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