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重生多少次,我一定都會愛上你,我想這是屬於我們的命運。】沢田綱吉的聲音帶著絲絲的哽咽,【隻是黎明將至,高塔倒地,你醒了,我卻還在夢裏。】
【我想一個人的徹底消亡,便是被忘卻的時候吧。】
【明明應該是活著的,但卻已經感受不到了活著的實感。】
【我本以為,自己能夠成為你的全部。你所看見的世界的全部,照耀著你的光輝的全部,成為你開心的全部,成為支撐你生命的全部。】
【無論到哪,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但是,你卻在沒有我的世界裏變得那麼的閃耀,到了我伸手都無法企及的地方。所以,我以為隻要能夠抓住你,能讓你回憶起過去的一切,我們就能夠回到從前。】
【可是我錯了,那些都隻是“我以為”,並不是你的意誌。】
【所以我用我的無知,一次次的踏進你的底線,一次次的無視你的個人意願,用“我以為”為自己製造了無數的理由,讓你感到為難。】
【所以,我決定這一次遵從你的意思,不再打擾你。】
【我選擇自己離開。離開你的世界。】
迦南拿著手機的手忽然一緊,她不知道為什麼沢田綱吉會這樣說,但是一回想之前的她對沢田綱吉那樣的態度,以及說過的話,她好像有些明白了沢田綱吉這通留言的意義。
他要離開她?
迦南腦海中出現了沢田綱吉之前對自己所說的,希望她去教堂一趟。什麼地方的教堂?哪一個教堂?這個時候迦南煩躁的詛咒為什麼意大利會有這麼多教堂的存在,打開GPRS定位係統查找沢田綱吉的手機所在地。
迦南定位了沢田綱吉手機號的具體所在地,摔門就衝向外麵。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你再任性妄為,絕對不允許你隨意的離開她。
淅淅瀝瀝的小雨纏纏綿綿,雨點並不大,但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打在身上卻依舊讓迦南不由得凍白了唇,蒼白了臉。
那通留言還在繼續。
【趁著自己還能夠回憶起你的溫度的時候,趁著我的理智還殘留著那麼一點點的時候,跟你說再見。幻想著你穿著我為你準備的潔白婚紗,牽著我的手,緊貼著我的胸膛,在彌留的夢境中舉行我期盼已久的婚禮。】
【對不起,迦南。】
【明明那麼喜歡你的笑容,卻沒有辦法讓你開心。】
【對不起,迦南。】
【明明那麼希望能夠給你帶去幸福,卻不懂得應該怎樣去愛你。】
【你可以不用原諒我,無論今後你想怎麼走,我都一直深愛著你。】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在最後的最後,傳出的聲音,哽咽著,仿佛痛苦壓抑著嘶吼的小獸。
【迦南……】
不自覺的喚出心底那不斷念想著的名字,聲音異常的輕,仿佛那是脆弱的泡沫一般,不小心對待就會粉碎,消散。
【再見,迦南。】
【我還你自由。】
推開教堂的大門,迦南急促的喘熄著,白色的霧氣隨著她的一呼一吸彌漫在空氣中。一股不安的感覺從心底湧出,心髒撲通撲通的急速跳動著,仿佛下一刻就會破胸而出。
教堂內充滿了壓抑的氣氛,冷色調的彩色玻璃窗上畫著聖母瑪利亞,憐憫的注視著前方的名為丘壇的聖台,門內一排排長椅整整齊齊,仿佛一排排哀悼的人們,在丘壇後一字排開。
在一排排長椅的遮擋下,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丘壇下有一大塊白色的布料,紗質的雪白布料在暗色調的教堂裏顯得異常清楚。迦南眼中閃爍著掙紮的光,她好像有些預感到那些是什麼,那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畫麵。
迦南一步步艱難的朝教堂深處走去,直到她站在距離丘壇有三步之遙的時候,她停住了。迦南僵硬的站在原地,輕不可聞的倒吸一口氣。迦南眼簾睜大,瞳孔驟然緊縮,視線鎖著沢田綱吉,緊繃的神經傳來了心髒的撲通撲通聲。一下又一下,急促而又沉重。
眼前穿著白色西服的沢田綱吉安安靜靜的背靠丘壇,躺在教堂裏,他的懷裏抱著雪白的婚紗,在接近他胸口的白紗上綻放出一朵朵鮮紅刺目的薔薇。彌漫在空氣中氤氳的霧靄,讓沢田綱吉的表情看的並不真切。
迦南一步步走近他,然後站在了他的麵前。
隻見她眉頭微蹙,嘴唇微微抿起,複雜的俯視著緊閉著雙眼的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的麵龐冰冷蒼白,卻依稀殘留著幸福滿足的微笑,那模樣好像是在夢中舉行他期盼已久的婚禮,他懷抱著穿著婚紗的妻子,緊緊地抱著她,好像這樣,兩個人便能夠永遠在一起,不再分離,不再有傷痛,不再……
抬手輕輕地撫摸著柔順的婚紗裙擺,迦南覺得自己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起來,下一秒她抓著雪白布料的手猛地收緊,略顯混亂的情緒中混入了一股叫做埋怨的不滿。
“你就這樣沉睡過去了?就這麼一個人輕鬆地走了?”迦南緊蹙著眉,聲音不自覺地略顯顫唞, “憑什麼每次你都這樣,選擇你一個人逃避一切,然後讓留下來的人痛苦。這麼自私,這麼任性,這麼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