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卻沒有任何反駁。
她的反常,讓他多看了她一眼,他還以為她會反駁,沒有想到這麼順從,這才他覺得還真不好玩,原本還以為她是一隻爪子十分尖利的貓,現在爪子上的利器都快消失殆盡了。
婚之初(二)
簡凝畫著妝,又換上一身自認為得體的衣服,這才跟著顧長夜坐上車。她已經很久沒有坐過他的車了,最後一次也不知道是去參加什麼宴會,那時她坐在車裏,想著她代表的身份是他的妻子,不由得便樂了起來。此刻她也坐在他的車裏,卻再也找不回當初的那一分喜悅。
她以他的妻子自居,甚至還幻想著他們的未來,會生兒育女,兒子要像他,高大帥氣,女兒最好要像自己。其實她很怕疼,念大學的時候就曾對好友說過,如果這輩子有誰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生孩子,那一定是偷走了她的心。她不會想到,有一天,是她想要生孩子,而那個男人認為她不配。
她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手摸在自己的肚子上,也就是一個多月前,這裏還有一個小生命,她所期待的小生命,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那裏空空如也,連同她的心也完全空了。
顧長夜從觀後鏡裏看到她的神色,“這副怨婦狀表演給誰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被我虐待了呢!”
他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來,她轉過臉,不想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才結婚的時候,她一點不高興就在他麵前表露,希望他能看到她不高興了,希望他能多關心自己。現在才知道,也許他看到自己不高興了,心裏正痛快著。
車停了下來,她也準備著下車。顧長夜的動作明顯比她快很多,直接將她從車裏拉出來,看到她臉上淡淡的妝容,不由得黑臉,“你故意的吧?想展示出我顧長夜對你多吝嗇?連化妝品都這麼廉價?”
她動動嘴角,卻一眼不發,任由他將她拉到一間屋子裏,屋子的外觀沒有任何特別,裏麵卻有璀璨之感,他直接將她推進去,徑直吩咐,“將她弄得能見人。”
“哎哎哎,對美女溫柔一點啊!”一個男人發出誇張的尖叫聲,完全可以去參加反串,他將簡凝上下打量著,“美女,別理他,他就是一個不懂風情的老男人。”
顧長夜的冷眼飄來,男人咳嗽了好幾聲,“咳咳咳,一定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豔壓群芳。”
顧長夜似乎不屑的哼了一聲,“去參加婚禮豔壓群芳,我說吳金陽你打的什麼主意?”
吳金陽迅速的拍拍自己的頭,“哎呀,瞧瞧我這記性,今天是洛少的大婚,我怎麼給忘記了,真是該打該打。”
顧長夜也不理會吳金陽誇張的說辭,吳金陽見狀,立即拖著簡凝去化妝,發現簡凝的底子很不錯,不由得笑道,“我們顧老大……”也許是想起了什麼,改了口,“顧少的眼光還是那麼的好,瞧這小臉……嘖嘖嘖。”
簡凝卻沒有任何回應,任由吳金陽像摸玩具似的戳著自己的臉。
吳金陽大概是看她情緒不高,逗著她說話,“顧少能帶你,說明你在他心裏與眾不同,來,高興一下……”
簡凝這才明白,他大概以為自己是顧長夜的……並沒有解釋,隨便吧,什麼身份對於她而言也沒有區別。
她像一件展覽品被吳金陽推出去,還加上不斷的解說。顧長夜卻隻是看了她一眼,徑直離開,而她跟在他身後。
一進到婚禮現場,便有一大群人迎了上來。這群人簡凝見過幾次,看到她之後都紛紛叫著她“大嫂”,顧長夜的臉色卻因這叫法冷凝。簡凝並不介意他們尷尬的表情,他們結婚的那一天,那些人也是這般叫她,那時她的心還有著小小的別扭,總覺得這個稱呼將自己叫老,現在才知道,在顧長夜心裏,這個叫法自己根本就不配。
人果然得通過以後的生活,才能清醒的認識到當初的自己是多麼愚不可及。
結婚的是“皇城”的三少洛明凱,娶的是沐家唯一的女兒沐涼西,他們這群兄弟似乎有著不成文的規定,隻要其中有人結婚,沒有結婚的全都得出席當伴郎,於是伴郎的隊伍異常龐大,這也是簡凝第一次如此靠近這群人。她對他們不怎麼熟悉,隻知道是結義的兄弟,有的受過顧長夜恩惠,有的則是陪著顧長夜打江山。
簡凝跟在顧長夜的身邊,不時有人過來向顧長夜打著招呼,在話題即將涉及其他時,顧長夜直接一句“今天這種大好的日子不宜談公事”打發了。在安川市,結婚是一件神聖的事,前來的賓客帶來的伴侶必須是自己的妻子或者結婚對象,以此表示對一對新人的祝福,如果有人刻意帶來見不得光的人,則是對主人家的大不敬。
因此,與顧長夜交談的人將目光屢屢放到簡凝的身上,順便用褒獎之詞誇讚她。
新娘和新郎一同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新娘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眉眼中還含著少女的青澀,走進了愛情的童話中。簡凝看著新娘子,那一雙顧盼琉璃的眼睛,讓她想到了自己,她當初嫁給顧長夜時,也是這個樣子的吧?將他當做自己今生的依靠,當做一輩子的港灣。那時她看著自己身上的婚紗,以為愛情就像婚紗一般純潔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