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周承業也忍不住拍了拍安亦城的肩。
幾個人很快的就想辦法去拿醫院的監控,卻被告知早已經被顧長夜下令銷毀了,於是一個個再次垂頭喪氣。阮遇銘不斷的磨著安亦城說實話,究竟為何大嫂會這麼恨大哥,他們這也是在幫大哥想著辦法,大哥現在明顯的想和大嫂好好過下去,他們幾個當然得和大哥站在同一陣線。
安亦城被嘮叨煩了,便順口說了幾句,惹來阮遇銘極大的懷疑,“大哥才不會做那種蠢事。”
就算是這樣,眾人還是暗自裏想著辦法,準備拖住顧長夜不讓他回家。並且還要讓顧長夜毫無察覺,他們合計了一會兒,很快就做出了計劃。
自從上次顧長夜揍了老三後,洛明凱便一直待在國外,這次突然回國,還帶回了他的兒子沐澤軒,準備辦一個小型的生日宴。
洛明凱抱著兒子走到顧長夜身邊,顧長夜對他懷裏的孩子更感興趣,伸出手逗了逗。五歲的孩子,已經能懂事一些,隻是因父親常年不在,於是喜歡黏在洛明凱懷裏,此刻見顧長夜對他釋放出了善意,不由得喊到,“大叔好。”
顧長夜笑了笑,看來老三是教過了的。
洛明凱見顧長夜有話對自己說,便放下了兒子,讓他出去玩,隻是叮囑不要走太遠。顧長夜看著小家夥蹦蹦跳跳,十分新奇的看著四周,不由得眼睛也放柔,“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沒有搞定他母親?”
洛明凱不以為意,“我尊重她。”
顧長夜搖了搖頭,男人很容易犯下一個錯誤,那就是小瞧了女人,女人多半時候原則性低,也很柔弱不堪,可真的超越了她們的底線,那就是真的恨你入骨,再無翻身的可能。
顧長夜拍拍洛明凱的肩膀,“好好珍惜吧,隻要沒有絕望。”
“我明白。”錯了太多,隻好拿一生來彌補,哪怕對方其實一點都不在乎,也根本不需要,說是彌補,有時候更像是給予自己希望。
因著他們幾兄弟許久沒有見,便打算不醉不歸,顧長夜也被拖著不許走,洛明凱讓小家夥去陪著大叔,沐澤軒便真的去陪著那個對自己似乎十分喜愛的大叔。
沐澤軒坐在顧長夜身邊,和顧長夜玩起了紙牌,小家夥最近很喜歡玩“幹瞪眼”,顧長夜竟然也耐著性子陪著。沐澤軒玩了好一會兒,見自己父親似乎和幾個叔叔談事去了,隻好扯著顧長夜的手,“我要去洗手間。”
顧長夜這才抱著沐澤軒去洗手間。
去洗手間要經過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盡頭有一扇大窗,能看到外麵的世界,隻是窗子並非落地窗。沐澤軒呆呆的看了那窗子好幾眼,顧長夜猜想著小家夥肯定感興趣,這才抱著小家夥,讓他透過那扇窗,俯視整座城市。
小家夥開心得手舞足蹈,在顧長夜身上也東倒西歪著,顧長夜隻能將他抱得更緊一些,以防他摔下來。
小家夥很開心,笑得很美好。顧長夜突然就想到小迪的臉,那張小小的臉,似乎總是帶著與他年齡不相符合的淡淡憂愁,那麼懂事,連哭都很少,自己抱著時,也絕不會這般開心的手舞足蹈。
小迪……顧長夜心口猛的一痛。那邊小迪問他是不是在哭,他說沒有,他是男人,他不會哭,也不能哭。
可此刻,仿佛真的忍受不了了一般。他原本也可以擁有這一切,乖巧可愛的兒子,善良美好的妻子,可一切都像做了一個噩夢,醒來後所有都變了,他一直不願意去承認自己多麼後悔,去承認自己有多絕望。那是他自己寫下的開頭,於是結果也需要他自己去承受,可不可以把這些都當成一個噩夢,醒來後一切回到原點?
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一切究竟對還是不對,她現在是不求死了,可這樣活著她,仍舊那麼的絕望。可他知曉。當小迪離開的時候,這個世界其實已經沒有她生存下去的勇氣了,那麼明顯的事實。
而他也隨著她的絕望,變得真正的無望。
小軒突然感到自己的手一陣冰涼,他回過頭來,看到大叔叔眼角的濕意,不由得用小手去擦,“大叔怎麼了?是不是小軒做錯了什麼?”
顧長夜搖搖頭,“不是,隻是叔叔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叔叔的兒子?”小軒睜大了眼睛,“那我可以和他一起玩嗎?”
顧長夜搖搖頭,“他生病了,不能和別的小朋友玩。”
“那真可惜。”小軒抱著顧長夜親了一下臉,“那我一定不要生病,生病了就不能和別的小朋友玩了。”
顧長夜點點頭,“你一定要聽爸爸和媽媽的話。”
小軒瞪大眼睛沉默幾秒,“叔叔你和嬸嬸是不是住在一起的?”說完也不等顧長夜的回答,“我爸爸媽媽卻沒有住在一起,我想聽他們的話,可他們不在一起。”說著委屈的低下了頭。
顧長夜用自己的臉貼了一下小軒的臉,“那你要乖乖的,也許你爸爸媽媽就會在一起了。”
小軒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阮遇銘與紀柏軒找了眾多借口,拖住顧長夜不回別墅。開始的幾天顧長夜並未察覺,後來察覺了,也隨著他們去了,這般醉生夢死,有時候仿佛真的是人生最大的幸運。這天他喝了很多酒,躺在沙發上,一覺睡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