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簡家就可以任人欺負。
顧長夜嘲笑般的露出笑意,“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殘忍嗎?”他停了停,“我就喜歡待在這裏,讓你們坐立不安,哪怕是個死人。”
“你……”簡凝氣急,抓起一把灰向他扔過去。
顧長夜身上沾滿了灰,卻還是一臉的不以為意。
“你看你又這樣,耐性這麼少,怎麼能做大事?”顧長夜竟然在她身邊坐下來,“你這個時候應該做的是對我笑臉相迎,和我和平共處,掩蓋掉你所有的情緒,這才是做大事的人應該有的城府。”
“你滾!”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顧長夜卻止住她的手,以防她又要做些什麼事出來,“我隻是在教你而已。”
“你什麼都已經得到了,可以滾了,滾得遠遠的。”
顧長夜搖搖頭,“得到簡氏,需要名正言順,我可是好公民,不幹違法的事,現在你是簡氏的大股東,我這個丈夫隻是代理而已,嶽父出事,我怎麼能不來?”
簡凝的臉色如死灰一般,顧長夜站起身,“加紙吧,火快要熄了。”
簡中嶽的葬禮,簡凝一直死撐著,然後在風光大葬後,她一直守在簡中嶽的墓前,她聽人說過,一個人死了的前幾天,他的魂都依舊還在。她想聽父親還想對自己說什麼,要告訴自己什麼,後來,她也不想聽了,隻要父親走得安詳就好。她想了想,父親走之前,住在醫院的生活很平靜,沒有受過什麼苦,好像這樣也不錯,至少沒有怎麼痛苦。
她跪在那裏,磕著頭,“女兒對不起你,對不起所有人。”
她不知曉自己該說什麼了,父親那麼寵愛自己,也舍不得責怪自己,如果自己在他麵前這麼痛苦,父親也會因此感到痛苦,她好像又做錯了事。
她突然想起她結婚的那一條,父親牽著自己的手,把自己交到了另一個男人手中,也是從那一刻,她所有的幸福全都化為泡影,然後父親的寵愛也在那一刻,變成了她生命裏的美妙記憶。
她一直跪在那裏不肯走,她的父親,最疼愛她的父親,最終拋下了她,選擇了離開。他好像說過,如果不是為了她和哥哥,父親早就下去陪他們的母親了。
“爸,你就和媽媽好好生活就好,不用擔心我和哥哥了,去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不要被我們再束縛了。”
“爸爸,你告訴媽媽,那顆桂花樹一直沒有開花,下次你們種的時候,記得種一顆會開花的桂花樹。”
“媽媽一定很開心,爸爸賺的錢全給媽媽買衣服、買好吃的……”
她想到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團聚了,那一份惆悵也隨之淡去,她一直不停的說著話,說父親,說母親,說哥哥,說自己,直到她突的感到天昏地暗。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四壁。顧長夜看到那白色的一切,發了一通脾氣,讓人趕快全都換掉,然後不是白色的一切,村托出床上躺著的人臉色更白了。顧長夜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最害怕的就是她這樣慘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每次這樣,他會下意識的檢查她全身,直到沒有看到血。他瘋魔了一般,以為她身體會流出血來,多年前的那一幕,成為他怎麼都忘不掉的夢靨,哪怕是假的,哪怕他自己很清楚不會再發生一次,可就是擔憂,並且不可控製的害怕。
她躺著,沒有醒來,這樣已經兩天了,他也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有人勸過,他全都不為所動。
他盯著那張慘白的臉,還是沒有任何血色,好像她真的就不會再醒過來了。
顧長夜腦海裏出現了許多的畫麵,她哭著,她恨著,她惱怒著……唯一沒有的是她笑著,可那又怎麼樣呢,那都代表著她還活著,有呼吸,能說話,還能出現在他麵前。
他突然就動怒了,站在病床邊,“簡凝,我上次就說你懦弱,你還不肯承認,一定要和我比一比,你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半死不活著,而我去活得好好的……”說完了他大笑著,“這就是你要讓我不得好死?這就是你要為你的家人報仇?”
他大口的喘氣,“你父親剛死,你竟然在這裏躺著,你不是口口聲聲的要為他報仇嗎?”
“小迪的仇呢?你不打算報了嗎?小迪肯定在地下惱恨自己有你這樣一個母親,你的仇人站在你麵前,你都不能站起來報仇,你真是懦弱至極……”
“你哥哥還在戒毒所呢,聽說現在表現良好,你說我要不要去采取點什麼讓他表現不下去?”
“你就這麼躺著,把簡氏送給我,也不為你父親和兒子報仇了嗎?你真是我見過最沒有用的女人……”
……
他貼在她的耳邊,“你看我都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你不是要克我的命嗎?那你好好的活著來克啊,你給我滾起來,滾起來?”他惱怒的抓起她,反複的搖著她,“我都還活著,你仇都沒有報,你怎麼可以這麼一直躺著,你給我滾起來,滾起來……”
……
站在病房外的阮遇銘突然就紅了眼眶,大哥什麼時候這樣過,為了大嫂能好好活著,竟然如此的折磨著自己。
周承業斂了下眉,拉過陸湛江便走到一邊,他狠狠的給了自己弟弟一拳,“現在你還覺得他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嗎?他比你強得多,他不會像你玩了別人感情給了支票就以為自己真的不虧不欠了。”周承業怒火衝衝,這些年陸湛江沒有少做扯後腿的事,“而且你別忘記了你陸家的產業是因為誰而保全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