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蔣介石父子之托,曹聚仁考察廬山、溪口(3 / 3)

這次曹聚仁從5月初到北京,7月14日回香港,共70多天。

陪同曹聚仁廬山、溪口之行的徐淡廬,在日記中詳細地記述了每天的行程,現摘錄如下:

6月11日上午7時半,由京乘火車陪同曹(聚仁)鄧(珂雲)夫婦往廬山。

6月12日中午抵漢口,看了長江大橋,全長1670公尺。晚至武昌看川劇團的《幽閨記》。

6月13日,傍晚7時許到了九江。

6月14日,九江招待所接待太好,早餐中、西並上,未免過分。我說真如你說草頭(指蔣介石——筆者注)果能來此,多有意思。曹說,他(蔣介石)來就會當上賓了。

6月15日,上午遊黃龍寺、黃龍潭、烏龍潭。人工湖正在挖掘中。

6月16日,大雨不停,也學作詩。

6月17日,雨後大霧,罩著人似難透氣,又領略一次“不識廬山真麵目”之意境。都不甘悶坐室中,去蔣介石住宅看看,正在修理中,頗為零亂,原有陳設已移存它處。廬山大廈頗具氣魄,石階兩旁杉柏齊立,大都如傘狀。雨後一派清新之氣,大有行雲奔馳,山腰綠叢中紅房點綴,廬山真美,我等不思歸矣。蔣介石所辦臭名遠揚的廬山訓練團即設在大廈內。曹說,不少國民黨高級官員的妻女都在香港淪為舞女和娼妓。我說,這是反動統治階級的必然下場,想當年何等威風,正所謂“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我告曹出去應向某些人談談今日的廬山是何等模樣!

6月18日,今日天氣很好,早點畢,立即出遊,有怕雨的心情。仙人洞確有寧靜氣氛。大天湖王陽明題有詞句,寺廟隻餘石屋兩間,多數建築均被日本鬼子所毀。詩文甚多,我看“朝耕白雲晚種竹”是佳句。客人注意寺廟在解放前後的對比,對新聞事業資本主義經營方式的盈虧津津樂道。他對報紙所載批判章伯鈞、儲安平等人的反動言行不願發表意見,但又表示對整風問題將作若幹萬字的報道。我觀他不讀《人民日報》社論,寫通訊十分粗淺,抵廬山當晚買了幾張風景照片寄給《南洋商報》也算交卷。下午遊著名的含鄱口,居高臨下,鄱陽湖盡收眼底,堪譽氣象萬千。

6月19日,招待所背山而築,爬至山頂叫牯牛嶺,登一石亭可窺著名的牯嶺全豹。山前山後時在雲霧中隱現,有時撥雲陽光熠熠,有時霧自山下急速繚繞迎麵彌漫,對山有西藏似的經塔,山巔與塔尖露於雲霧中,好似懸在半空,真幻景象交呈,使見者眼花繚亂。

6月20日,上午於大雨中離牯嶺返九江。晚觀黃梅戲《拜月記》,比之川劇各有長短,嫌黃梅略粗。

7月2日,車過嵊縣經新昌逐漸在山穀中行駛,抵溪口因食居都不便,又續往寧波,到時已暮色蒼蒼。

7月3日,早上自寧波轉回溪口,一小時就到了。來不及去雪竇寺、妙高台等地,隻看了蔣氏父子的母親住地、墓地,以及武嶺學校舊址等處。溪口沿武溪設鎮,長長一條街,據說有千多人口。我們在區委會休息,有的到奉化開會,有的下鄉搞生產,隻留一指導員看家。文昌閣已半毀,墓廬室內已毀,墓園都完好,蔣氏老家和武嶺學校被公安軍第二預備學校占用了。曹聚仁說,學校是研究農業的,可惜,應保留。還說,張愷回來仍可搞這項工作。區指導員說,已先後有人來此看過,包括邵力子等人也曾以視察為名來此,引起群眾的顧慮,謠傳蔣光頭又要回來。蔣介石的侍從還有幾人住此。一天多來已是晴天,但又熱點,我們在區委稍事休息又登上回程。在嵊縣吃午飯,在紹興喝午後茶時雨又下起來了。

7月14日在廣州住了3天,我是第4次到此。工作進行的尚稱順利,事畢,歸心似箭。

7月14日至16日,曹(聚仁)7時10分南去,我8時27分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