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易繼續走下去。
可是減減，伊冉舍不得她。
“回來了。”
伊冉點頭，坐在了聶易的身邊，看著電視裏的廣告說：“這個廣告，我當時有路過拍攝現場，所以每次看到這個場景，我都要看看她有沒有露餡，你能看出她身後的威亞嗎？”
聶易認真看了看，搖搖頭，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
伊冉笑了笑，靠在了聶易的肩上，“聶老師，數學練習冊第三頁的壓軸題，你現在會做了嗎？”
聶易突然僵直的身體。
那道題，聶易當時是真的不曉得解法，等到伊冉離他而去，他回想才發現那麼簡單，可物是人非，已經沒人再聽他解答。
“恩。”聶易淡淡：“我想到了兩種方法，你都很好把握的。”
伊冉心酸，“但是我已經忘了題目。”
聶易：“我記得。”
097
“我回國那天，你是不是來過機場？”伊冉問。
她想起她回國那天，誰也沒有通知，隻是發了條簡單的微博，並不像紀念什麼，隻是想用那個網絡，記錄自己的回國時間。
她在機場，見到一個身穿風衣的男人，遠遠地望著她，又似乎是望著別人，當時伊冉隻是覺得國內一切太熟悉，出現了幻覺，並沒有在意。
如今一回想，那個人，該是聶易吧。
“對，你回國前一個禮拜開通的微博，我發現了。”那是五年的時間裏，聶易第一次觸及關於伊冉的信息，這五年，不論他怎麼請求伊爸，他終究不肯道出伊冉的下落，他記得那天他去接減減回家，減減畫這一張全家福的畫，天真地問他：“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他回答的是：“快了。”
真的快了。五年，聶易他等了五年時間。
伊冉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威廉醫生想要讓她回去處理清楚了再來找他，因為伊冉此刻，是多麼地享受這樣溫馨的生活，他們坐著不說話，站著也可以不說話，甚至地，減減在他們麵前活奔亂跳，或者訴說著學校的趣事，這是她一直想要的家庭生活，一直的渴望。
“聶老師。”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那些，伊冉總喜歡再叫他聶老師：“減減好像快要放學了，我們去接她吧。”
聶易的手很冰，像是一個正待淩遲的犯人。
他說好。
伊冉又問：“你打算怎麼和減減解釋，我是她母親這件事？”
聶易突然笑了笑，摸著她的頭發道：“不用擔心這個，明天你會聽到她叫你媽媽。”
098
幼兒園下課通常比較早，沒有遇上高峰期，聶易和伊冉順暢地將車停在了幼兒園的對麵。
“你在車裏吧，我下去接她，掉頭等我們。”伊冉沒等他拒絕，開了車門下車。
聶易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這分明就是往常的場景，可如今的意義完全不同，聶易已經不再能分辨伊冉此刻在想些什麼，明明表麵還是那樣。可心裏似乎藏著很多的心事。
那些心事都是因為他。
聶易握緊了方向盤，頓了頓，轉車，看著伊冉路過馬路。
等待室裏坐滿了小朋友，但是伊冉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減減所在的位置，老師認出了伊冉，笑著牽著減減的手走到她的跟前。
減減問：“爸爸呢？”
伊冉笑了笑：“爸爸在外頭等我們呢。”
減減似乎是懂了些什麼，笑道：“啊~我知道，這叫分工合作，你來接我，爸爸開車，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