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麼,我前兩天去廟裏非常虔誠拜了菩薩許了願。”

“哦?許願讓自己前麵凸一點後麵翹一點,長相不那麼路人一點,性格不那麼討嫌一點麼?”一跟她逗貧起來李君城就把那個追女孩子甜言蜜語為上兵伐謀策略忘得幹幹淨淨,怎麼讓她抓狂就怎麼來。

竺葉下嘴唇都氣得顫唞了,話裏便既是賭氣又是詛咒:“錯,我許是希望你哪天淪為馬路亡魂時候多幾輛車碾一碾,好厚度不要超過五公分,為了早完成夙願我都磕了好幾個響頭額頭都磕破皮了!”

話剛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響起雜亂無章聲音,尖銳刹車聲,刺耳鳴笛聲,以及轟隆撞擊聲……

本來正過馬路竺葉忽然就僵了斑馬線中央,直到身旁停著司機將頭伸出窗口破口大罵了她幾句她才機械退回到路邊。

聽著電話那頭毫無溫度忙音,隻覺得身體一陣冰涼。

28、二八章

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竺葉隻覺得自己熙攘人群中,卻又仿佛站時間頭,一秒鍾拉成一個世紀,又像是一輩子縮短了這一秒鍾。

直到手上鈴聲再次響起,她透過眼底氤氳,看著手機屏幕上瞪著她李君城,生動如許,才徹底慌了。

她不敢接,她害怕,怕電話那頭是好心人溫柔宣判著這個噩耗,怕聽到任何關於他消息。

可是電話鈴聲周而複始響著,是她近換鈴聲,張恒君專輯主打歌《存》,沙啞男聲低低環繞著,動聽而憂傷。不過是一首歌時間,她終於狠狠確定了自己心意,卻也確定心意同時,也失去了這份她後知後覺來喜悅……

旁邊有個穿著校服女學生提醒著出神她手機響了好半天了,竺葉勉強想拉開嘴角朝她道謝,卻忽然淚如雨下,把身邊那個小女孩都嚇得不輕。

後,她終於鼓起勇氣滑了屏幕,她想,既然哭都哭過了,無論是什麼結果,她都會有勇氣去承擔。

電話那頭依然嘈雜,卻清晰傳來李君城獨特聲調:“怎麼這麼半天才接電話,我這邊出了車禍前麵路堵死了一時半會兒也動不了了,已經讓樹心頂樓餐廳留了位子你自己先過去吃,我這邊處理完了就趕過來。”

說完這幾句話,還沒等她反應那頭又掛了電話。

竺葉剛剛隱忍住眼淚此刻終於傾盆而下,她蹲人來人往十字路口,嚎啕大哭。

……

李君城還是頭一回做目擊者提供資料良好市民,不過惦記著竺葉等著自己,所以也急得上火了,疏通好了就跟箭一樣衝了出去,急忙忙趕到樹心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鍾功夫了。

服務員自然是認得他,直接就領著人上了包房,這裏餐廳是典型中式餐廳,以前做是清淡淮揚菜係,娶了莫顏馨之後發現媳婦兒愛吃辣,就分了一層出來單獨做川湘菜係,請是名廚,味道跟外麵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竺葉是出了名吃貨,什麼菜係都有那麼幾道愛不釋口菜,所以李君城老早就跟這師傅支了一聲,別人需要提前預定他就能隨到隨吃了。

包廂裏是古樸典雅木係家具,濃濃老成都做派,他剛推門就看見竺葉死死盯著自己,眼睛紅得跟兔子似,好一會兒才回神,起身就朝自己撲了過來。

這架勢就跟綁了一身炸彈準備跟他同歸於似。

李君城思前想後還是沒有避讓,由著她像頭小牛一樣撞進自己懷裏,緊緊抱住自己腰身,怎麼樣都沒有撒手意思。

竺葉收住後哽咽,感受到他有力心跳,感受到他還熱乎身體,這才真正覺得踏實了,覺得心不再是漂浮著了。身上該歸位都歸位之後她又有點訕訕了,怕他看出自己剛剛瞎想過囧樣,便故意退開一步之遙,惡狠狠瞪著他開口:“就為了等你,我都已經餓了兩個小時了!廢話一句都別說,這頓飯必須簽你帳下!”

李君城被她一係列反常舉動搞得滿頭霧水,一邊吩咐著上菜一邊湊近她想看出端倪,確定她是真哭過之後臉色就有點變了:“怎麼了,被誰欺負了麼?”

竟敢動他女人,是不想活了麼?!

竺葉癟了癟嘴,沒好意思說實話承認自己犯傻,就隨便編了個理由:“等得太無聊了就一個人對戲呢,羽瑤對雲山感情深,對這對著就真入戲了。”

李君城哦了一聲:“劇本寫得這麼傳神,哪一段,來,我來跟你對戲試試。”

竺葉犯了個白眼:“再對我就餓死了,直接以身試演懸案死者得了。”

這才終於糊弄過去,兩人正正經經坐下來吃飯。

壇子鹿肉,泡椒花椒紮堆水煮鱸魚,香辣牛蛙以及夫妻肺片和她每回必點涼拌酸辣蕨菜,上

桌之後竺葉就把什麼都拋之腦後了,結結實實猛吃了一頓,似乎補償剛剛那絕望時間裏流失能量。

李君城看著她風卷殘雲之勢,蹙著眉有點擔憂,這回頭娶回家還真不好養活。

一直吃到打嗝竺葉才住筷,擦了擦嘴一臉饜足:“黎師傅功力見漲啊,難怪顏顏說要推選去參加全國美食大賽,照這樣看來,拿第一名還不是探囊取物事兒。”

大抵是吃得太投入,鼻尖還沾了滴紅豔豔辣椒油,李君城照例不由自主湊到她跟前想替她擦掉,隻是看著她突然緊閉起來眼睛,壯士斷腕又滿臉含羞表情,想了想近惡補幾部偶像劇裏情節,頓時玩心大起,嘴唇貼近她耳朵,輕輕吹了口撩人氣息:“怎麼了,是想來一個餐後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