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異種毒蛙(1 / 2)

塞翁失馬,安知非福?毛無邪的“獸王神功”並未大成,也絕非壞事。

這“獸王神功”本是集黑豹、野狼與吸血蝙蝠三種野獸邪毒,在毛無邪體內奪命不成,化為真氣,不時反噬,卻被毛無邪本身功力壓製。後來毛無邪將卜家“地靈神功”變通後,吸納青木之氣,而野獸邪毒卻能先一步與青木之氣融合,“獸王神功”數日間便已小成,竟化為野獸魂魄,欲多次掌控毛無邪心智。毛無邪不住催動內力與邪毒相抗,自身功力也得以不斷增強。

昨晚邪毒反噬,毛無邪最後關頭悟出劍芒,將全身內力耗盡,群狼奈何他不得,也不會引發他悲慟之情。而悲情既發,五行平衡,內息運轉登時快了十餘倍,卻因內力耗盡,未曾衝開玄關。這“獸王神功”真要大成,毛無邪本身真氣壓製不住,當即便會心智全失,成嗜血野獸,後果不堪設想。而如今,神功將成未成,卻可吸納數倍青木之氣,野獸邪毒雖能搶先與之融合,卻肚量有限,吃不下這許多美食,倒讓毛無邪本身功力也可飽餐增強,借助自己二十年的深厚根基,假以時日,不難馴服“獸王神功”。

曆經生死後,毛無邪心智又增長了一大截,加上武學淵源,見聞廣博,連續幾日潛心推敲,運氣印證,這些道理,也慢慢想通了。前番也曾多次走在生死邊緣,卻因身負“不死神功”,心有所依,無法感受臨死前的極度絕望,如今已半年未練“不死神功”,再無可恃,毛無邪昨晚才真正嚐到了死到臨頭的滋味。

這幾日功力又深了一層,毛無邪卻也不敢再將毛伶抱出老遠玩耍。而那天聽到的人聲,與那黑狼埋在附近的巨鳥頭骨,始終令他心緒不寧。如此猛禽,會否傷及毛伶?豢養這等異種巨鳥的高人,是不是雨中窺視自己的高手?是友是敵?連串的問題縈繞在毛無邪腦海裏,揮之不去。

看來無論如何,都要北上查探一番!這幾日群狼確實未在左近出沒,那黑狼狡詐異常,行事隻會比以前更加小心,無十成把握,斷不敢惹上毛無邪。而夏日裏野獸充足,群狼也不至於圍攻鄭家六人,毛無邪打定了主意,快去快回,無論有無所獲,都要在十日內返回。

這日將毛伶送回家後,毛無邪便即動身,也未與鄭老大一家打招呼。鄭老大逃亡時帶著種子,已在左近開墾出一塊荒地,種下的小麥已熟,正在收割。毛無邪這幾日不獵取野獸扔給他,這家人也餓不死。

翻過幾個山頭後,前路已是毛無邪從未走過。山中猛獸,未曾領教過毛無邪的厲害,卻也大多聞風而逃。一連三日,毛無邪逐個山頭搜尋,不見人煙,連人的氣味都聞不到。幾日前的那場雷雨,將所有的蹤跡都衝刷幹淨了。

這天傍晚,又是一無所獲,毛無邪獵了一隻野鹿,生吞活咽,卻聽背後豁啦連聲,回頭望去,隻見數隻烏鴉停在樹梢上,盯著毛無邪手裏的死鹿。

凡接近毛無邪的飛禽走獸,黑狼那異種除外,能不死的,隻有兩樣,便是鷹和烏鴉。百靈之中,毛無邪最喜歡鷹,蒼鷹乃鳥中之王,與自己這百獸之王身份相當,理應相互尊重。而烏鴉,則是因蔣不老的緣故,也曾舍命救過自己,自然另眼相看。往常在山中獵食禽獸,看見烏鴉,毛無邪不僅不傷害,反而留下內髒讓其盡情享用。秦嶺烏鴉自然不知是托了狼牙山同類的福,但天性伶俐,看見毛無邪,便遠遠跟隨。

隻是毛無邪不大喜歡被別人看見自己的不雅吃相,幾次被驅趕之後,烏鴉也學乖了,知道若想從獸王手裏分一杯羹,須得安靜些。如今這幾隻烏鴉並非毛無邪地盤的老朋友,自然不太清楚規矩,弄出了不少聲音。

趕走烏鴉後,毛無邪卻發覺不遠處的一塊石壁有些異樣,走近一看,樂上心頭。

那光滑的石壁上,龍飛鳳舞刻下了兩行共十個大字:“穹廬汙如墨,萬心難自拔”。飛禽走獸,縱然如那黑狼般聰明,也萬萬刻不下這些字的。地上除了一塊尖石,別無其它,毛無邪撿起尖石,在這幾個字上比了比,發覺果然是用這塊石頭刻下的字。每個字深半寸有餘,且寫得流暢自然,顯然刻字那人內功深厚之極。再看字作深黑,生滿了青苔,少說也刻下幾年了。

穹廬汙如墨?這穹廬,本是西域和蒙古一帶外族人所住的帳篷,這裏自是引用《敕勒歌》中的“天似穹廬,籠蓋四野”,指的是蒼天。老天爺一向心黑如墨,這話真是寫進了毛無邪的心裏。下一句“萬心難自拔”,則是指天下凡人,均陷入貪欲名利之中,無法自拔。字裏行間,可見那位高手對蒼天大眾,都失望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