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既知道病因,便得治了這病。明日開始,離開這塊營地,在這片森林中四處走走,居無定所,七兄弟也不易尋仇,更可試探這林中所有猛獸五行之性,看能否找到青木之氣。從今日起,我開始習練‘白虹劍派’心法,同時教會自如與毛伶水性輕功,讓他們至少有逃命的本事。行屍老兄,密林之中你與我占盡了優勢,對付敵人贏麵憑空多上幾成,這門本事,也不該藏私,傳給鍾老前輩吧?”毛無邪琢磨著李行屍的話,茅塞頓開,站起身來說道。
“那是自然,就不知道鍾老前輩肯不肯學這些猴子的本事。”李行屍笑道。
“混賬小子,竟叫爺爺學這些丟麵子的玩意兒!也罷,為了活命,故不得許多了。”鍾劍聖也是哈哈大笑,半晌才答道。
“日後不再回這裏了?”風自如抬頭望著毛無邪的雙眼,輕聲問道。
“能走到哪裏去?隻不過不是天天呆在這附近而已。”毛無邪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風自如舍不得離開山都群、溫泉與“波巴布”聖樹。但這裏南北一百來裏,東西也不到二百裏,正如他所說,能走到哪裏?
第二日起,毛無邪等五人帶同一鳥一熊離開營地,往西而行,從此輾轉往複,變得行蹤不定。毛無邪重新練回本門武功心法,更加緊傳授“白虹劍法”與風自如,每日都尋有水之處,與風自如毛伶一齊練半個時辰水中身法。李行屍也打疊精神,將林中搏擊與神行之法傳與鍾劍聖與毛伶。毛伶剛學會走路,立即便要爬樹遊水,倒也真難為了他,但這孩兒也真有趣,竟然將之當作玩耍,不知疲倦,不亦樂乎,渾不似鍾劍聖般叫苦連天。風自如練完劍法身法後,每日裏還陪著毛伶躲貓貓,讓他小小年紀便會藏匿自己。
如此日複一日,轉眼過了半年,五人已將這片叢林踏了個遍,毛伶個頭猛躥一截,看起來已有十歲大小,因每日放血,又習練五行奇功,體內劇毒漸漸清完,不再如半年前般長得飛快,得李行屍、毛無邪與風自如真傳,這小子在林中如魚得水,滑溜異常,連猿猴也未必捉得他到,毛無邪放心不少。
練了半年上乘內功,毛無邪心神逐漸恢複,更因嚐過極悲極痛、極辣極臭,心誌愈堅。隻是這許久下來,林中各種猛獸幾乎都捕捉過了,卻從未找到體內有青木之氣的靈獸,“獸五行”之中的最後一環,始終無法尋得。
“看來神仙洞府也非十全十美之地,天地靈氣,可遇不可求,再找下去,也是枉然,回聖樹那邊去吧!”這晚毛無邪長歎一聲,對四人說道。
“獸王老弟,如今‘白虹劍派’的功力修為如何?”李行屍問道。
“心智既開,又因五行神功開拓了眼界與見識,修為自然更勝以往,但若想憑這個報仇,恐怕還是癡心妄想。”毛無邪苦笑一聲,沒料到李行屍問起了這個,半年來,他可從未提起過。
“集齊這‘獸五行’,又有何難?獸王老弟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李行屍意味深長地一笑,慢吞吞說道。
“原來你早有主意,為何不早說?”毛無邪嘴上這麼問,卻也沒真往心裏去,李行屍行事同樣不依常規,但心思縝密,若無八成以上把握,一輩子不會說出口。
李行屍正要答話,一邊的毛伶卻忽然站起,將食指豎在嘴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珠轉動不止,側耳傾聽,一臉戒備之色。
毛無邪與李行屍對望一眼,均點了點頭,麵露微笑。西側的蟲鳴聲忽停,毛無邪與李行屍早已覺察,但知道並非七兄弟,也不似鍾萬歲那些久經訓練的猛獸,也就不放在心上。毛伶小小年紀,已如此警覺,這半年來心血未曾白費,豈能不喜?
隻是夜行野獸素來對火甚為畏懼,這怪獸卻還在緩緩潛伏靠近,並無害怕之意,倒也罕見。毛無邪不動聲色,待其潛行至五丈之內,驀然躍起,閃進叢林,提著一隻異獸的屍體走了回來。
“這……這東西,那幫混蛋小子,這東西也能亂動!完了,完了,非出大亂子不可!”鍾劍聖看見毛無邪手中異獸,卻是臉色大變,霍然站起,兩手竟在不由自主顫抖。
其餘四人連毛無邪在內,都在打量著這頭死去的異獸,卻見它從頭到尾長約五尺,一身深灰色短毛,頗似一隻巨大的老鼠,但四肢粗壯,爪間有蹼,嘴巴如鱷魚一般既長且大,嘴裏卻不是老鼠特有的大門牙,而是鋒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