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金鐵戰狂(1 / 2)

毛伶與毛無邪情若父子,畢竟不是真的父子,凶佛刀靈性能否到了如此高的地步,能憑借毛伶認出毛無邪來?姚道雲也覺心裏沒底,索性想到一個更荒唐的法子:將這口神兵埋在毛無邪家的祖墳裏,讓它先與獸王祖先認識一番。因此毛無邪遍尋不獲的凶佛刀,竟然和自己祖先埋在一起。

至於毛伶為何將自己心愛的玩物送與鄭老大的孫兒,倒不是他記起嬰兒時的往事,也不是得知借宿之處以前正是義父的產業,而是看見畫像上的毛無邪,心想或許這家人與爹爹有淵源,留下玩物,便於毛無邪日後見到有跡可循,救自己脫離苦海。

毛無邪早由毛伶的血衣得知毛伶身有殘疾,人在彌留之際,一直心疼萬分。今日得知毛伶隻是被割斷了雙手手筋,並非斬手斷足,心下稍安,手筋若斷,此生指掌無力,用不得刀劍,卻還不至於全無自理之能。不過以姚道雲的瘋狂卑鄙,囚禁毛伶之時不知又會用什麼凶殘手段,若將毛伶兩腳腳筋也割斷,那可糟糕透頂。所謂關心則亂,毛無邪思來想去,越想越可怕,心煩不已。

心頭再亂,如今九黎一族欺負到獸王頭上來,自保也好,迎敵也罷,總得有所防備。九黎一族有各種來自天外的古怪武器,極難應付,有了凶佛刀,無疑如虎添翼。但要不要將這柄深埋地底的神兵挖出來,毛無邪卻是猶豫再三,無法決斷。皆因眼前這個被挖開過的大墳包眼生得很,以前從未見過,也沒有墓碑,毛無邪卻能猜到裏邊是何人。

毛無邪之父毛二江不懂武功,也不是江湖中人,實是一位飽讀詩書,循規蹈矩的君子,在鄉裏廣施善緣,德高望重,頗受尊敬,與聲名狼藉的牙人弟弟毛三河截然相反。一朝之間,這位毛先生卷入江湖仇殺之中,一家滿門無一幸免,屍骨都給稍成焦炭,麵目難辨,一眾鄉民卻還記得毛二江平日恩惠,將這許多屍骨都抬到了毛家祖墳上好好葬了,且壘砌墳包,以便遠房親戚日後立碑拜祭。換言之,毛無邪父母妻兒,盡數在這個大墳包裏安息,雖死無全屍,卻也能在陰司回歸故土,與毛家祖先見麵敘舊。

可恨姚道雲,將凶佛刀埋在哪裏不好,偏偏要埋到這墳包裏!而且以毛無邪金鐵之氣查探得知,那廝足足掘地七尺,埋得極深。可憐毛無邪父母大伯,素芹小稚,並錢眼開等一幫江湖朋友死後不得安寧,紛紛重見天日。而凶佛刀凶性極盛,更讓一眾鬼魂提心吊膽,做了鬼都全身不自在。

毛無邪若將凶佛刀挖出,卻不是親手又讓一眾至親深受攪擾?父母慘遭橫死,成為孤魂野鬼,無法投胎轉世,全因自己所累,如今還要如此攪擾,於心何忍?原本取走凶刀,還祖宗安寧,雖動土也無可厚非,但卻須得挑揀良辰吉日,禮數更得做足,隻是毛無邪不知多久未看黃曆,哪裏記得日子?況且如此大張旗鼓,不正是讓陳不凡知悉自己重出江湖了麼?

正自躊躇,忽聽半空一聲極為刺耳的長笑,一個魁偉之極,比毛無邪高了一個半頭的巨漢從天而降,正正踏在大墳包上,頓時踩出兩個三尺多深的大洞!毛無邪尚未醒過神來,猛烈之極的破空之聲響起,那巨漢揮臂橫掃,力貫千均,強如毛無邪,竟然也不敢迎接,一個後翻,躍出丈外。

“你是戰狂?蚩尤不是說過十日之期麼?”毛無邪眼見父母妻兒再次被惡人大肆攪擾,驚怒交集,但眼前這怪物沒生翅膀,卻真的從空中飛來,不由他不駭異萬分。

“戰狂不得胡鬧,八日之後方可獵殺!”戰狂說出來的話,卻是牛頭不對馬嘴,聽聲音,分明是那個能言善辯的戰天。

毛無邪記性極好,戰天的聲音與戰狂的形貌都記得真切,眼前這個家夥卻戰狂不似戰狂,戰天不似戰天,又是何人?莫非如七兄弟中的老六鍾玉皇一般,用了“奪舍”異能,一個身體兩個靈魂,窩裏鬥起來了?

思緒間,戰狂不由分說,身形閃動,眨眼間來至毛無邪身前,巨掌兜頭蓋臉抓將過來。這看似不經意的一抓,迅捷淩厲,兼而有之,直欲將毛無邪的腦袋生生從脖子上擰下來。毛無邪這次覷得真切,不再躲避,揮拳往對方小臂猛擊,他內力精純,收放自如,隨手一拳,已用上八成功力,這廝縱然鋼筋鐵骨,加上甲胄,也未必受得起。

說時遲,那時快,利爪尚離毛無邪半尺,獸王神拳已後發先至,擊中戰狂前臂正中。然而對手中拳之處堅硬無比,似乎並非血肉之軀,獸王拳頭生疼,雷霆萬鈞的一拳,連對方小臂也無法蕩開,大駭之下,唯有故技重施,用“有影無蹤”身法閃避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