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立場(2 / 2)

尹洪水會意,上來拉住陳亮:“好了好了,陳記者,您說了半天也累了,休息一會兒。”一邊說一邊就將陳亮往外推。矮小的陳亮在他跟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隻能任由他往外推。隻是大庭廣眾之下,尹洪水卻不好捂陳亮的嘴。陳亮被逼得急了,大聲道:“我還有消息!”

陳亮的一句話,讓已經開始散去的眾人又有不少回頭看他。但此時陳亮卻已不敢隨便說話,因為他感到有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抵在他的腰上。做過多年記者,陳亮也有一些見識,知道那一定是槍。不僅如此,旁邊還有幾條大漢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丟臉總比丟命強,所以最終陳亮決定選擇沉默。

大家等了半天,見他並無下言,不禁也有些失望,紛紛找位置坐下吃飯。經過這一番折騰,時間已經不早,大家真的非常餓了。食物一上桌,誰也沒心思再管其他的事。

錢縣長做事很細心,特地為沈纖兩家安排了單獨的包間,至於陪客,眼下隻有他一個,本來還有錢太太,但見機不妙,他將老婆安排到其他桌上去了。

錢縣長到安州時,沈雲華已離開安州,所以並不相識。但是錢縣長利用太太路線,與沈、纖兩家走得很近,又借著女兒是纖葉同學的機會,獲得多次上門拜訪青蓮的機會——這種拜訪除了禮節上的,更有請青蓮到上峰處替他美言的請求。

錢縣長沒到安州時就已打聽清楚,青蓮在安州是傳奇式的女人,她的能力已滲透到整個四川軍界、政界。要想在安州立住腳跟,不能沒有纖家的幫助。作為投挑報李,錢縣長一直都非常照顧纖沈兩家在本地的生意。

飯,青蓮是一口也吃不下去的,之所以肯坐下,是因為她不想在外人麵前顯示出對雲華的不滿,既使這裏隻有錢縣長一個外人也不行。

從她心裏來說,恨不得馬上就讓沈雲華講清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理智讓她不能這樣做——外麵聚集了安州所有有頭有麵的角色,更有全四川三十幾家報界記者在此,稍有不慎,就會有非常嚴重的後果。這後果不論是沈雲華、還是青蓮自己都無法預料,更無法收拾。

纖葉沒有母親的氣量,更沒有母親的城府。但她還算一個聽話的孩子,在母親的製止下,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憤怒與傷心,沒有做出出格的言行。

沈太太是個舊式女人,但不是笨女人,憑著母親的直覺,她知道兒子這次犯的錯非同小可,而且錯誤肯定還不止娶偷娶壽月這一件。所以,她沒有勇氣、更沒有底氣開口。

纖沈兩家的女人占了桌上總人數的一半,她們不開口,桌上的氣氛便有些沉悶。

錢縣長不禁後悔,不該自不量力坐在這裏,搞得自己說又不是、笑又不是。雖說今天是歡迎宴,他不陪著新任司令是不對的,但如今的情況卻像是他更不應當出現在這裏。

他想了想,端起酒杯說了兩句勸酒勸菜的話,在他的帶動下,大家便也端起酒杯抿了一點,然後動了一下筷子。就算錢縣長現在是瞎子,也能明白眾人的態度——這隻是看在他是縣長的麵子上,敷衍一下他罷了。

錢縣長話音一落,桌上便又再次陷入沉默。

其實錢縣長現在早已餓得前胸貼著後背了,聽著外麵隱隱約約傳來的酒籌光錯的聲音,錢縣長越發覺得饑餓難忍。可沈纖兩家人不動筷子,他也不好意思一個人開吃。

坐了一會兒,氣氛實在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