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東德人要拆除柏林牆的消息很快就在西德傳開了,路德維希一大早就趕到柏林牆邊上,但有多人比他來得還要早,早就把那堵高高的牆給圍了個水泄不通。有些人直接把耳朵貼在牆壁上用心地聽著那邊的動靜,很快就有一個年輕的男人大聲地叫喊起來道:“拆了……真的在拆了!我聽到了用鐵錘砸牆的聲音,真的有在拆啊!”
他的這番話就像一塊石頭扔進了平靜的湖水裏,蕩起了一片洶湧的漣漪。
人群頓時沸騰了,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老人還是小孩,全都心情激動地叫喊起來,有的甚至激動得哭了出來。
路德維希知道,他們和自己一樣,他們也有親人,愛人,朋友被那一堵厚實的高牆給分隔在了兩邊,他們想念對方,就像自己想念基爾伯特一樣,隻要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擁抱他的身體,他也高興得想要哭出來。
“大家快點過來……都過來幫忙!我們一起把這堵牆給砸掉!”
不知道是誰這麼高喊一聲,很快就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回應。很多人都找來了工具,對著柏林牆的牆體展開了攻擊,有拿鐵錘砸的,有拿扳手敲的,甚至還有的人直接撿起附近的石塊爬上牆頭,一邊哭,一邊用力地砸著,其中有個年輕的女孩就是這樣的,她爬到牆頭上,岔開腿坐在那上麵,緊緊握著手裏的石塊,用力地砸著牆。
她咬著嘴唇,眼淚不停地從她的眼眶裏鑽出來,順著臉龐一個勁兒地往下流,她手裏的石塊菱角尖銳,沒多久就劃破了她手心上的皮膚,但她就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依然一下又一下,繼續她砸牆的動作。
路德維希再也忍不住了,他找來了一把長柄的大型鐵錘,掄圓了胳膊,用力地一錘一錘地砸了過去,發出砰砰砰地悶響聲。
“呼啦——磅!”
路德維希在其中一麵牆體上砸出了一道很深的裂痕,立刻就有其它的人往上麵套上了帶鐵鉤的繩索,幾個人一起用力,把那麵牆整個拉倒了。
現場猛然安靜了下來,透過那個缺口,路德維希看到牆那麵也站了許多許多的東德人,他們也和這邊的西德人一樣,安靜地盯著對方,人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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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爾伯特遠遠地看著柏林牆被人一段一段地推倒,無數圍在附近的人歡呼著流著眼淚,通過那些缺口湧入西德。他們笑著、叫著,用力地抱住等在那邊的親人,愛人,朋友,看上去是那麼地快樂。
基爾伯特下意識地摸了摸他後腰上的那個烙印,雖然他也很想跨過那條線去見路德維希,但他又有點擔心,如果被路德維希看到了他身上的烙印,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呢?一定會看不起他、鄙視他對吧……
想到這兒,基爾伯特突然低著頭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會變得這麼婆婆媽媽……遵從自己的內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就好了嗎?本大爺一向都是這樣的!即便路德維希以後發現了那個烙印,改變了對他的態度,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基爾伯特現在隻想要看到他,聽聽他的聲音,摸摸他的臉,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跟他一起去喝一杯啤酒。
基爾伯特微笑著邁動了腳步,對!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哪怕隻有一天也好,他也想要回到路德維希的身邊。
“嘎啦——”
一輛黑色的汽車發瘋般地衝到了基爾伯特麵前,伊萬打開車門,像陣瘋似的衝了過來,一把拽住了基爾伯特的胳膊。
“別走!基爾你不可以走,你不可以離開我!”伊萬用力地抱住基爾伯特,把他緊緊地攬進自己懷裏:“小耀已經離開我了……他跟那個該死的美國佬在一起了……我現在就隻剩下你一個了,所以你是絕對絕對、不可以離開露西亞的!”
伊萬抱得很用力,他的雙臂收得很緊,讓基爾伯特產生了一種快要窒息的錯覺。可直到這個時候,他的目光還是透過這個緊緊摟住他的高個子斯拉夫人,投降遠處的人群。他在找路德維希,他希望能從人群裏看到的身影,最後他看到了……那個高大的,熟悉的身影,金色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顯得頗為耀眼,最起碼在基爾伯特的眼裏是這樣的。
基爾伯特咧開嘴,泛起一絲無聲的笑。他抬起手,把手放在伊萬的肩膀上,然後用力地推開了他!
“本大爺以前就說過了,你這是活該……”
說完後,基爾伯特不再看他,隻把目光堅定地投向前方,邁開腳步,從伊萬身邊慢慢地走過。
伊萬轉動著他那雙紫色的眼珠,一直跟著基爾伯特的身影而移動。
“基爾走了……他也要走了?為什麼呢?我那麼愛他們……為什麼他們卻都要離開我呢?”伊萬鑽起了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