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深有同感道:“可不是,貞妃娘娘那些年那麼得寵也未誕下皇子公主。偏偏這節骨眼上發生那麼多事。還連累小公主從小就不能在親娘的身邊。”
婉辭若有所思道:“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貞妃娘娘。這些日子都是凝香在打點,卻不知合不合貞妃的心意。”
錦兒回道:“凝香姐姐最是妥帖的。主子盡可放心。”
婉辭微微頷首,亦不再多言。氣候轉涼。嬪妃們泰半不願出門,淨荷宮地訪客一日比一日少。蕭霽睿雖不在後宮,但那日回來特特探望她的恩寵卻讓所有人心裏有了忌憚。婉辭收到的各式補品雖多,但經太醫院細心查驗,確認安全無虞。
婉辭將大半補品送去景儀殿。隻留少許按時送往貞妃地錦瑟宮。錦兒跟霜娥如今都是寸步不離她的身,外麵地事務均由年長且穩重的凝香打點。
金風初扇,楓葉卷舞,漫天霞光映耀。
錦兒小心翼翼的攙扶婉辭前行,任誰看見都覺察她的慎重。“主子不該就這麼簡便的出門,離開錦瑟宮有好長地路。”
婉辭笑笑:“難得出來,這一路走走也能發現不少新奇的事。”
錦兒偏首笑道:“主子跟宮裏很多娘娘都不大一樣。”
婉辭笑道:“都是一般的一雙眼睛、一對耳朵。所謂分別,不過是你與我相處得久,與她們不甚往來而已。”
祉容的去世給錦瑟宮增添一分揮之不去的陰霾。蕭霽睿雖然頂住了來自太後的壓力沒有懲辦貞妃。卻不得不顧忌後宮各方麵勢力的平衡,將貞妃變相的軟禁在錦瑟宮。雖然他同時囑托皇後跟婉辭照顧貞妃,但由於皇後照顧久病的太後。而她為了完美地扮演有孕在身的寵妃甚少出宮走動,錦瑟宮的荒蕪不由令她心驚。
當她踏進錦瑟宮時暗暗地歎息。晚秋知道這些時日多有她的照拂貞妃才得以安枕無虞。因而對她格外親切。婉辭也念她忠厚體貼。待她更是和顏悅色。錦兒把東西交給晚秋後,攙扶婉辭進殿。
多時不見地貞妃臉色蒼白。身形越見單薄,月白地棉裙沒有多餘的裝飾,簡單雅致,楚楚可人。看到是她,貞妃把手中地活計放下,命人看座。
“嬪妾很久未能來看望娘娘,娘娘一向可好?”婉辭淺笑問道。
貞妃把目光從她小腹移到她微笑恬靜的麵容,不自然的笑笑道:“你人雖沒有來,心意卻一直在,我怎會不明白。倒是我,自你有了身孕,一直不能去看你。看到你平安,我也放心了。你現在的心情我多少能夠體會,這宮裏,榮寵越深危機就越重。”最末那幾句聲音細若蚊吟,不若仔細傾聽便聽不真切。
婉辭清淡的眸底自帶輕軟的笑意。“有勞娘娘費心記掛。”
貞妃沉沉歎息:“我是自顧不暇,不拖累你就好。”她起身遞給婉辭一件包裹,勉力笑道,“我閑時做了幾件孩子的衣裳,你若是不嫌棄手工不夠精致的話,就拿去,權當是我的心意。”
婉辭明白其中泰半當是她為小公主備下的,她此番前來本就擔心她觸景傷情。所幸貞妃將心中苦楚盡力掩飾,她亦看不出端倪。“如此多謝娘娘。”婉辭接過包裹,驚訝地看到貞妃手上結了層厚厚的繭。她不禁動容道:“娘娘!”
貞妃受驚的縮回手,略帶自嘲的笑:“不妨事的,倘若你曾經有過我的經曆,再艱難的處境亦是可以應付的。其實我不大習慣從前提心吊膽的日子,這樣也好婉辭忍不住眉頭微蹙,兩人便這般一點一點沉默。以婉辭的立場她不便為任何人開脫,卻也不便寬慰貞妃。現下,所謂風頭正勁的人是她,她的寬慰多少不具備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