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正殿。依稀覺得心底的寒氣無從消散。本就年久失修,加上貞妃失寵失勢,亦不會有人認真清掃。從內殿出來換茶盞的晚秋見到她不免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奴婢見過婕妤娘娘。”
婉辭和婉地笑問:“貞妃娘娘安好?”
晚秋欲哭無淚,眼圈微紅。哽咽道:“我家娘娘自進府就不曾落到這般境地,可歎娘娘還反過來勸慰奴婢,說再難的處境都會過去。”
婉辭聽到她的話心中慨然。“貞妃娘娘地話有理,在她麵前你切不可露出悲戚的神色,徒增她的煩惱。娘娘稟性溫柔良善。定會否極泰來。”
她囑咐凝香將常用物品由晚秋帶去妥善安放,自個走進內堂。貞妃瞧著她,恍惚地露出欣喜地表情,看得叫人心底發酸。才不過三日,她卻愈加消瘦。
“到底隻有你會來看我。”貞妃低低地笑,說不出的蕭索,“其實,以你今時今日地地位,就算有心也不該過來瞧我這落魄之人。皇上若是知道了會生氣。”
婉辭坐定在她身旁,笑容淺淡。“想來便來了,未曾顧慮太多。”
貞妃怔怔地回味她的話。苦苦笑道:“今日我才察覺你強過我許多,難怪皇上待你與眾不同。”
“要緊關頭。皇上有時亦不過身不由己。”婉辭安靜恬適地微笑著。
貞妃低著頭咬了咬牙。不讓心底驀然升起的酸澀填滿心胸。“無妨的,我從沒有奢望過。他對我不過是念著當年的恩情。這些年地維護足以抵償當日種種,我也沒有半句怨言。”
婉辭不意她會直言坦白過往,一時沉默著。
貞妃卻釋然一笑,晚秋捧著藥碗進來,婉辭關切地問道:“娘娘身子可有不適?”
貞妃搖一搖頭,道:“這些年養尊處優慣了,總有些身受不住。習慣了就不礙事了。”婉辭搭上她的脈,半晌沉吟道:“娘娘氣血不足、思慮過多,加上連日勞累將養不慎,情緒大喜大悲,心脈淤積。待我回去囑咐她們給娘娘理氣活血的方子按時服用便可。”
晚秋憂慮道:“婕妤娘娘有所不知,如今去太醫院配藥房豈是那麼簡單的事。就這些藥,身受他們多少白眼。”
婉辭淡笑道:娘娘若放心嬪妾,嬪妾差凝香給娘娘每日將煎好的藥送來,也不必讓晚秋兩頭奔波,娘娘意下如何?”
貞妃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道:“勞你費心了,這時候還為我著想。你出來這麼久該回去了,要不然他們都會擔
婉辭頷首道:“嬪妾下次再來探望娘娘。”
貞妃擺一擺手:“現下`身子要緊,等你誕育過小皇子再來看我,我和你也都安心。”
婉辭亦不好堅持,翩然離去。
貞妃沉沉地目送她身影離開,細若無聲地歎息:“她卻是心地寬和之人,卻不知道在這吃人的地方她這份心思還能保留多久。”
晚秋粗枝大葉,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一味地高興:“有婕妤娘娘在,娘娘的飲食起居好歹有人操心。奴婢也不必終日誠惶誠恐。”
貞妃手指漸漸地攥緊,微微閉合眼睛。“如今她也是我所有地指望了。”
沿途朵朵梨花綻放,隨風輕揚猶如飛舞的飄雪。
走近淨荷宮,看到蕭霽睿逆光長身而立。金燦燦的陽光照耀在他身上,明亮奪目,依稀讓人睜不開眼。她遠遠地微笑,看他從陽光裏一步步向她走來。
“總是讓人不省心,索性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