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猶如幽魅的暗影。
那護送她們的小廝早已嚇得跪倒在地,婉辭下了車淺淺一笑道:“族長白忙裏卻還能記掛著,真是我的榮幸。”
“你以為這麼簡單的伎倆便能輕而易舉地離開?”殊羿揪著濃眉問。
婉辭巧笑倩兮道:“自是不能。”
“你卻還鋌而走險?”殊羿克製著憤怒。
“從我借故推脫族長的盛情開始族長便懷疑我會逃不是麼?我確實有這打算,但並非自己要逃。”婉辭微微一笑道,“隻要我的婢女平安到達宛城,一切就足夠了。”
霜娥騎馬奔至宛城帥府時已是第二日黃昏,精疲力盡地她連人帶馬昏倒在宛城帥府門前,幸得李長安有軍情稟報方才及時將她送了進去,待她醒轉已是第三日午時。
恪純守著她足足一夜,看到她醒來才安下心,急切地問道:“你跟婉姐姐為何會失散?婉姐姐去了哪裏?”
霜娥將這些時日的經過以及昔日鴻錦寺遭遇殊羿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恪純心急如焚道:“竟然落在殊羿地手裏,若是讓皇叔知道怕不會急瘋了。”
霜娥聞言鼻子裏哼出口氣道:“依我看,殊羿待小姐遠勝皇上。”
恪純哭笑不得道:“此刻不是你生無名氣的時候,皇叔有皇叔地苦衷。婉姐姐地事我們都瞞著他,要不然天都會塌。你先休息,我跟書呆子商議營救婉姐姐的法子。”
霜娥抓住她地手道:“你定要救小姐,其實我知道小姐心裏還是記掛著皇上的,我也不願她被軟禁在那裏。”
“你放心。”恪純安慰道,“我待婉姐姐的心意你還不明白麼?膽大包天的殊羿膽敢與我爭搶婉姐姐,我定要教他好看。”
恪純徑直前往溫寧遠的書房,溫寧遠見她形色不悅,問道:“可是慕小姐出了事?”
恪純忿忿地拍案,直驚了溫寧遠,方才道:“她被殊羿軟禁起來。”
溫寧遠奇道:“怎會被殊羿軟禁?”
恪純不知如何開口,躊躇半晌道:“殊羿曾經在婉姐姐入宮前見過她,心中早已意屬婉姐姐,才會婉姐姐的行蹤將她奪了過去。”
溫寧遠變色道:“你此話當真?”
恪純重重點頭:“是霜娥親口所說,若不是婉姐姐施調虎離山計,她也無法逃脫回來給我們報訊。”
溫寧遠搖頭道:“事情可便棘手了。”
恪純不滿道:“你便這般沒用,連人都沒法子搶回來麼溫寧遠歎口氣,猶豫片刻回道:“我擔心的不是無法將慕小姐營救出來,而是擔心她曾落入殊羿手裏的事被受把柄,到時有口難辯。”
恪純跺腳道:“就算有錯也是皇叔有錯在先,關婉姐姐何事?”
溫寧遠撫著她的發道:“事情卻沒有你說的那般簡單。”
“若我們瞞著呢?”恪純不甘心地問道。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
恪純恨恨道:“事到如今管不了許多,若是皇叔小氣至斯,或是有旁人閑言閑語,大不了不讓婉姐姐回去便是。當由我照顧她,看誰能傷害她!”
溫寧遠讚許地笑道:“有你這句話,我便同你一起想辦法對付殊羿。”
第八十八章 前緣誤(上)
宮裏最奢華耀目的宮殿便是於冰豔所在的紫宸宮,琉璃瓦蓋,龍鳳呈祥。春日融融愈見迤邐典雅。於冰豔拖著茜紅的衣裙慵懶自如地倚在貴妃榻上,輕輕慢慢地嚐了口燕窩,緩緩地推開杯盞,蹙眉道:“我不要了。”
於夫人一旁勸道:“眼下你的身子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別怠慢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