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霜染冷聲說:“貴妃說的是,臣妾當然不可能做出這樣舉動。若那件事若非得找個理由解釋,怪隻怪臣妾心思不夠縝密,怕事情揚外才決意魯莽行事。”蘇霜染大方承認,仔細一聽卻能發現出口的話錯漏百出不容人信。
“莊妃不是心思不夠細膩,而是事事算準了才如此決意,不然本宮怎會再陷囹圄困地一次?雖然本宮以為事情當有更好的處理辦法,但隻要結果能合莊妃的意便成,不是麼?”話裏肯定,唇邊綻開的笑帶著一抹冷意,“莊妃那樣會做戲,本宮原先也猜不出大概,好在後來莊妃還是給了本宮提醒。”
“若當時不得莊妃施手相救多好,本宮寧肯被人誣賴推僖嬪落水的凶手,也不願相信莊妃才是這場策劃的幕後主使,畢竟莊妃是本宮一直一直敬仰的人。真是可惜了,”湘宛淳略是自嘲地笑笑,“枉本宮那樣信任你,真相真叫本宮寒透了心。”
彼此半斤八兩而已,難道她的所作所為不令她難過麼?蘇霜染隨即說:“叫貴妃失望了,隻是臣妾不過一介凡人,難免會沾染世俗之氣。”湘宛淳話中言失不自知,她竟然也沒有留心。
“本宮可有聽岔?莊妃如今倒是肯認錯,”話如是說,並見不得湘宛淳半點喜悅,“……卻又錯過了,若這話肯早些講,本宮興許能原諒你也不定。不過莊妃清高自負,如何會在乎旁人眼光?是本宮想太多。”
“本宮不該僥幸逃過那一劫,”湘宛淳忽然歎,蘇霜染以為人說的是打入冷宮一事,又聽湘宛淳道,“承德不該救本宮的。”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蘇霜染一驚,刹然間明白湘宛淳指代何事,心裏揪緊成團——如今隻顧與這人置氣,全然忘記那些曾經令她懊惱心碎的過往。悲傷在心中恣意瘋長,蘇霜染低聲呢語:“宛淳……”一切終為情不自禁,才讓她喚出那久久未曾叫過令人心顫的名字。
湘宛淳微怔,隨即恢複如常,並未對這聲不敬之語多為計較,她講:“說來有一事本宮極為好奇,本宮與人通私這種事情莊妃是如何想到的?本宮與承德也就幾麵之見,莊妃如何曉得他就是當年害你陷險的黨餘?”
“貴妃這般聰穎,如何猜不到?”湘宛淳方才一番話還在心頭縈繞無法揮散,蘇霜染聲沉寥然,眸子也不知何時垂下。
知曉蘇霜染在為那事自責,湘宛淳氣定神閑全做不見:“一舉一動皆被被莊妃窺探,本宮真不知該驚心呢,還是該為受莊妃重視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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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尚且連湘宛淳這樣智愚單純的人都能發現一絲不對勁,足以說明蘇霜染此次計劃出了多大的紕漏。湘宛淳本來也並未將事情與蘇霜染扯上聯係,直至某日撞麵那曾在淩霜宮內受得蘇霜染吩咐與她有一麵相見的太監,湘宛淳才心裏起疑。
然而湘宛淳終歸偏心蘇霜染,如何也不肯信人會做出這種事,硬生將困惑埋藏心底。原以為隻要不想這茬事情便得以終了,承德與之的私下書信中卻無一不在醒勸她該對蘇霜染多加在心。雖然承德並未及說雲瑤的事,但湘宛淳已經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哪容得旁人挑撥她與蘇霜染之間的關係,承德這樣深交情的人也不行。就為那事,湘宛淳一時置氣竟不肯再與承德傳書往來。即便對那荒謬的猜測不多相信,承德的話仍舊引起湘宛淳心底的恐慌,畢竟許多事情若與蘇霜染扯上幹係便能解釋通順。
且不提打過照麵的那個太監,單單說她在淩霜宮醒來一事便頗為蹊蹺,哪有那樣巧合又奇怪的事——昏倒時恰恰被淩霜宮的人發現且未有返送就近的婉繡宮而是偏偏選了蘇霜染的宮邸。不排除身邊眼線安排的可能,隻是若真對她行蹤滿手掌握,那麼明明看見雲瑤有難,人又為何眼睜睜看她溺水而不出手相救呢?昏厥一事不對外傳確實符合湘宛淳不喜張揚的性子,可蘇霜染將整件事情保密不透風讓她感覺到其中藏有古怪。
有些事情湘宛淳至今仍舊未能理出頭緒,處處針指蘇霜染卻讓她一陣後怕。同時湘宛淳心裏湧起陣陣的愧意,她竟然對蘇霜染心生疑憂慮——她盡可以懷疑天下人,唯獨不能不信蘇霜染!
湘宛淳如此偏護執著情有可原,不論蘇霜染助她脫險帶她入宮一事,就愛她護她的心思也值得她掏心挖肺全心全意對待。隻是心中的胡亂猜疑壓根止不了,湘宛淳一度寢食難安。心裏又為忐忑又為煎熬,湘宛淳覺得事情拖久了會讓她對蘇霜染誤會加深,於是揣著還人清白的心思去了淩霜宮。卻因無意中聽到那番對話,湘宛淳才真正心如死灰。
“事情處理得如何?”語氣得比平時清冷許多,湘宛淳甚至無法辨認此聲。
“證據全銷,康妃那邊無論如何都無法尋出線索,請娘娘放心。”氣調幾分耳熟,湘宛淳心裏愕然,發現聲音與那天聽得的“賢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