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然看著麵前優雅溫柔的秦歌,隻覺得他好像自己的知己一般,於是一頭撲進秦歌的懷裏,毫無顧忌的大哭起來,自穿越而來的恐懼、彷徨、矛盾,全部情緒一股腦兒傾瀉而出。
她也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就任由秦歌這樣輕輕的擁著,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溫熱氣息,仿佛漂泊已久的船進入了一道避風港。
不知何時,楚瀟然耳邊傳來遠處宮女的一聲驚呼,才猛地醒悟過來,她麵紅耳赤的推開秦歌,便逃也是的跑走了。
她沒注意到的是,身後的秦歌,眼眸裏閃爍著的那異樣的溫柔。
等楚瀟然再轉回到北辰宮的時候,大概已經過了一兩個時辰。皇宮實在是太繞了,當她看見小玄子這個路標時,差點沒激動的暈過去。
這一上午,又是逃跑、又是大哭,消耗的體力著實不小,她此時的肚子已經抗議的“咕咕”叫了,隻覺得小玄子的笑臉無限的與包子的形態接近,她現在隻想一門心思撲過去。
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小火苗,楚瀟然全然忘記了腳下還有樓梯,伴隨著“啊”的一聲,就在她已經做好親吻大地之母的準備時,卻跌進了一個冰冷而結實的懷抱。
千不該,萬不該,楚瀟然此時饑餓之感正濃,一個詞語脫口而出,“包子?”
“楚瀟然!你不要逼朕現在就鬆手扔你出去!”秦殤下朝後還沒有換裝,現在的景象真真是一個“怒發衝冠”。
居然叫他包子,這不由的讓他想起,楚瀟然當初醒來的時候,叫自己那個惡心的稱呼——天屎,想想那天一屋子人的怪異表情,他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皇上息怒,我……我罪該萬死。”楚瀟然被秦殤嚇了一下,腦子清醒了一大半,忙起身請罪。
自進以宮來,楚瀟然就一直對自己的稱呼很是頭疼,自稱“臣妾”吧,自己又不是她的妾;自稱“臣妹”?偏又是個義妹,現在又當了這蹩腳的特助;若是自稱“奴婢”,卻又不合她公主身份,所幸她一直“我”、“我”的,皇上也並未有所不滿,於是便這樣叫著了。
“哼,隨朕進來。”秦殤這幾天也被她練出來了,要真動氣,非被她活活氣死不成,也沒有和她一般見識。
楚瀟然也很納悶,自己怎麼這麼沒有大家閨秀的天分呢,好好的氣氛,也能讓自己攪成一鍋粥。
剛一進屋,秦殤的聲音便從耳邊傳來,“去給朕泡杯茶來。”
楚瀟然起先還沒這覺悟,待半天沒動靜,才發現原來這活也是她範圍內的,於是看也沒敢看秦殤的臉,便一溜小跑出去泡茶了。
可能在秦殤心中,把這嬌生慣養的湘寧公主當丫鬟使喚,也算是一種懲罰吧。偏偏不湊巧,給上司倒杯茶而已,在楚瀟然這個現代人觀念中,這懲罰別說起作用了,根本就是應該的。
反倒是秦殤自己,看著她沒事人似的跑出去,倒覺得心內有些納悶。
昨天小玄子說在哪泡茶來著,這年代,也沒個手機,這不是典型加大工作量嘛!楚瀟然心裏忿忿的想。
東打聽、西打聽,好不容易找到了皇帝日常儲茶的地方,又一個問題出現了,小玄子說他喜歡喝什麼茶來著?
從一大堆貼著標簽的瓶瓶罐罐一頓亂翻後,楚瀟然手忙腳亂的泡完茶,就飛毛腿一樣的趕緊回撤。
“噔噔蹬”,等楚瀟然急急忙忙的跑回來,呈現在眼前的,卻是秦殤邊品茶邊翻閱奏折的和諧景象,心裏頓時充滿怨念,這不是存心折騰我嘛?
“什麼茶?”
“碧螺春。”
“你踩著高蹺去洞庭湖采茶葉了?”秦殤連眼睛都不抬,語氣冰冷的像是對著奏折說話。
“......”楚瀟然當場無語。
接下來的時間裏,秦殤幾乎一直在漫不經心的翻閱奏折,楚瀟然在一旁也隻是閑的無聊,畢竟她這個特助,“公司”製度比較特殊。
“給朕研墨。”
楚瀟然這次反應還算快,她覺得自己絕對很有必要像青銅聖鬥士靠攏,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於是踏著“淩波微步”就轉到秦殤身邊去了。
“你下次走路,能不能不用飄的?一副偷了老嬤嬤包子的模樣!”
“......”楚瀟然感覺臉有點燙。
“朕叫你研墨,沒有讓你搗蒜!”
“......”楚瀟然感覺小宇宙聚集,讓本姑娘伺候你,事還這麼多!
“啪”,秦殤把朱筆一撂,“小玄子,傳禦膳,朕實在受不了批奏折的時候,旁邊的人肚子裏敲著戰鼓!”
“......”楚瀟然此刻快忍不下去了,這家夥的嘴是怎麼長的啊,難道天天吃榴蓮才培養到今天這個境界?
要是讓自己和他公平一戰也行,偏偏他又是皇上,罵不得打不得,真叫人憋氣。一顆今早對秦殤所懷的“感恩的心”,此刻早已被她飛的無影無蹤。
龍舟鱖魚、鳳尾魚翅、一品官燕、珊瑚金鉤……可當一排宮女報著菜名將一道道佳肴端上來時,楚瀟然一肚子的氣頓時煙消雲散,化作一腔鬥誌,這個“嚐菜試毒”的差事,本姑娘拚了命也要爭來!
一步,兩步,三步……楚瀟然躡手躡腳的緩緩向著那雙銀筷子移動,贏得戰鬥勝利的重要因素之一,占據有利地形。
“嚐膳……”秦殤的話剛喊道一半,餘光正好瞥到鬼鬼祟祟的楚瀟然,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她剛剛泡茶用了那麼長時間,難道是趁機去禦膳房做了什麼手腳,想到這裏秦殤的心寒了一大半。
“楚瀟然,為朕嚐膳。”秦殤語鋒一轉,看似漫不經心的拋出了一個大號炸彈。
嚐膳太監一下子石化在那裏,兩眼瞪得像玻璃球一樣,其他的宮女太監也瞬間定型成各種POSE,皇上居然讓公主嚐菜,這要是有個萬一的差池,這一屋子腦袋都不夠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