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夢初醒(3 / 3)

秦殤原本還在窘迫中難以自拔,原來楚瀟然竟沒有失憶,想起他自己說的那句——“我是你的夫!”他就恨不得念個咒語,把自己變走算了!

然而此時卻也是神色一變,玄冥血玉,他是知道的。

他清楚的記得,九歲那年,先帝考教眾皇子功課,他在燭火之下背書一整通宵,最終,卻是想見先帝一麵而不得。也恰是那時,先帝將他隨身所佩,最為珍貴的玄冥血玉解下,賜予才學出眾的秦歌,他最為喜愛的皇子。

秦殤心內一沉,連身體都有些不自主的顫抖,使勁兒攥著已無力攥起的拳頭,為什麼,為什麼這玉,竟會佩在楚瀟然的脖上!

“這玉,原來可是白色?”怪醫問道,自從見了這女子,自已所經曆的奇聞異事,真是一件接著一件。

“不錯。”楚瀟然點點頭答道,難不成自己記憶的謎團,竟是與這血玉有關?

“怪醫”搖搖頭,眼中似笑非笑,緩緩道:“命呀,命!想不到,你竟有神玉護體,莫說推宮換血所轉移的毒素,就是你身中‘忘憂’之毒,恐怕也是於性命無礙!”

楚瀟然也是一驚,原來這塊玉竟是世間靈物,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秦歌的身影,神色清雅淡然,烏發白衣輕颺……如此珍貴的物品,他竟隨手便給了她!

屋中眾人各懷心思,一時竟靜謐下來,隻有易邪神色異常凝重。易氏一門為淩霄占天,他如何忘得了,成為閣主的那一天,易家家主親自對他道出的那句話:“玄冥嗜血,不祥……”

隻有兩個字,不祥……

月華如練,一抹皎潔的月光投於窗柩之上,映襯著男子專注的神情,他隻是安靜的,細致的擦拭著他手中的劍,如此孑然一身,仿佛他的世界,狹小的隻剩他的他的劍……

“為什麼?”隻聞一個略帶清冷的女聲,淡淡道。

來人著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衫,身法輕盈,出步甚小,但頃刻間便已來到他身前,如悄無聲息的破冰入潭一般,本就容色秀雅的她,及腰長發一逸,當真勝如淩波仙子。

而未央竟是頭也不抬,也不應聲,仍是專心致誌的拭著他的劍,恍如這女子從未出現。

“未央”女子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怒,聲音也不由得高了一分。

“你怎麼來了?”未央“”的一聲將劍收入鞘中,臉上毫無一絲表情。

“我怎麼就不能來!”上官清兒眼神一暗,怎的上輩子欠了他,未央,唯一一個不把她看在眼裏的男子,卻牢牢的占據了她的心。

“小姐,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打擾的。”未央終於抬起頭,直視上官清兒那有些幽怨的眼神。

“虧你還知道我是小姐!”上官清兒從鼻中逸出一聲冷哼,緊接著再次問道,“告訴我,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未央不明白!”未央又將頭扭向窗外,單手斜搭在膝蓋之上,慵懶道,看似隨意中卻若有若無在掩飾些什麼。

“為什麼。在狗皇帝的劍上下毒?”上官清兒見他裝傻,一針見血道。

“我們的任務,便是要狗皇帝地命,不是嗎?”未央輕笑一聲,掩飾他內心的不安。

“你瞞不過我的,無論如何,你是最不屑用毒的不是嗎?”上官清兒接口道,他的一舉一動,他每一個小小的習慣,在她的心中卻都是那麼清晰。

“可這次的目標是狗皇帝……”未央低聲道。找的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蒼白。

“未央……是為了她嗎?”上官清兒忐忑著,終還是將這句話問了出來,他愛劍,甚至勝於愛他自己,可這一次,她卻親眼見他將“忘憂”淬在承影之上,這一切,究竟是為了誰?

未央眼神一陣迷離,是為了楚瀟然嗎?她失憶後,他隻覺得。她像換了個人一樣,究竟,還該不該這樣繼續做著無謂的努力,這一切。究竟為了誰?

他放毒於承影之上,究竟是不是記恨著,記恨楚瀟然飛身護主地那一刻,楚瀟然居然會甘願為秦殤而死,她失憶。一並忘了所有的愛恨情仇……而自己,又該如何?豈不知英雄自古,難過美人關!

“他死了嗎?”過了半晌,未央才從記憶的掙紮中回過神兒來,淡淡問道。

“沒有。”上官清兒瞧著未央的神情,與得到答案也並無二致了,心中一陣鑽心的痛楚,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道,“湘寧公主。救了他。”

“那便再殺!”聞言,未央緊閉眼眸,將頭仰起,良久之後才語氣森然的吐出這四個字。

“既已暴露了目標,他們再殺又如何?”而另一方麵,秦殤的情勢。同樣的絲毫不輕鬆。易邪語氣中是從未有過的驚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秦殤經過一番思慮。硬撐著從牙縫中擠出這八個字。

這會兒,秦殤的身體已恢複了大半,楚瀟然有玄冥血玉護體,更是以神速複原。屋裏商議地五人,除卻他們二人,正是秦仁、易邪,還有江策。

“皇上……”江策欲言又止,實在不忍說出口。與敵人深入交手的他,再明白不過,他能活到此刻,隻是因為對方不屑取他性命罷了!己方的實力,比起那躲在暗處的敵人,又豈止懸殊,貿然交手,無異於以卵擊石!

“皇上,您於軍營之中,定可暫保安全,我……我去京都搬救兵!”易邪有些焦急道,平素一向鎮定地他,竟如此慌亂,著實令眾人不解。

“敵暗我明,你如何送得出信,如何出得了這軍營?”秦殤臉色一沉,一句話便駁得易邪無以反抗。

“皇上,臣……”秦仁一拱手,打破了一時眾人無語,空氣中靜謐壓抑的氣氛。

秦殤一伸手,製止了秦仁繼續說下去,沉吟良久才開口道:“二哥!”

這幅景象在楚瀟然等人看來無意,於秦仁和秦殤卻是意義非常,整整十八載,自秦殤呱呱墜地以來,他第一次開口叫出這聲“二哥”,秦仁也是第一次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