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楚瀟然一拱手,扯了一下嘴角,幹笑兩聲道,對於這種“妖孽”的存在,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上去。
“昨日的那份藥,可是你派人送來的?”此時,老頭卻是認真的問道。
“是。”楚瀟然點點頭。
“隨我進來。”老頭一背手,便率先走進屋中,楚瀟然跟在他的後麵,有些同情的瞧著仍坐在地上地夥計,當然……還有被遺忘的靈芝與雪蓮。
“你認識葉楓那小子?”才一進屋,老頭便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看著楚瀟然,開門見山的問道。
楚瀟然怔了一下,心中大喊糟糕,該不會她正撞在槍口上吧,難道這慶餘堂的怪老頭,也是葉楓的人?
“是的。”想了想,楚瀟然一咬牙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哎……”得到她肯定的答案,老頭一聲歎息,幾乎是跌坐在太師椅中,“想不到,這小子也會有一絲惻隱之心。”
“什麼?”楚瀟然聽他說的不明不白,不禁問道,隻是,從怪老頭地表情看來,卻不像是有什麼惡意,反倒是一分惋惜之情。
“你可知道,你交給我驗的這份藥,是什麼用處嗎?”老頭將目光投在桌上的香囊之上,正是楚瀟然昨日拖人送來的。
楚瀟然茫然的搖搖頭,然而心中卻是大翻白眼,廢話,我要是知道,費這麼多功夫兒,找你做什麼?
“你屋中可有一種蘭花,名為十八學士?”老頭見她不知,又問道。
楚瀟然回想了一下,屋中的花……她倒是沒有注意過,似乎是蘭花不錯,隻是,究竟是不是什麼“十八學士”或者“大唐飛羽”這種名貴品種……
對不起,她不認識。
據實以告,老頭卻是點點頭,如此一來,便是了。
“蘭花自是無毒,然而十八學士卻是有些微微的不同,它本身也是無毒的,但若與一味藥合在一起,便成了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怪老頭一字一句道。
楚瀟然當下了然,同時,心中不禁一動,雖不知他目地是何,卻也肯定了她心的地想法,葉楓……是別有用心的。
“所以,香囊之中,可正是這味藥?”楚瀟然一挑眉,走上前去,將香囊拿起,置於掌中,輕聲問道。
不料,怪老頭卻是搖搖頭,“香囊之中,所裝之藥,並不是夾桃子。”
“嗯?”楚瀟然有些不明白。
“香囊之中,所裝的,是解藥。”老頭拋出一個楚瀟然意想不到的答案,而後,似又想起什麼一般,“你是不是女的?”
“呃……”楚瀟然一下子就好像魚刺卡在嗓子裏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樣的轉折,對她來說,大了些。
隻是,她這樣的神情,即便不說,老頭子又如何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頭一扭,掃過楚瀟然的眼神……更是叫她抓狂。
然而,也顧不上辯白什麼,楚瀟然卻是思索著其中的前因後果,粉衣在她的膳食之中悄悄混入藥粉,前日為她所見,於是,楚瀟然卻是不動聲色,而暗中遣人調查此事,才會找到慶餘堂。
每日看著粉衣花癡的小表情,楚瀟然也知道,她恐怕早已被葉楓迷的七葷八素,她既然敢於下藥,自然也是出自葉楓的授意。
而毫無疑問的,自己屋中的“十八學士”也亦是出自葉楓的手筆,“夾桃子”這味藥楚瀟然卻是聽都沒聽過,由此一來,意外中毒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葉楓對她用了慢性毒藥,而後,葉楓又是莫名其妙的,反而替她解毒……
這一切,楚瀟然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花氣襲人,卻是穿腸毒藥,毒藥穿腸,葉楓偏偏又妙手解之,這樣的無用功,叫楚瀟然絲毫找不到一絲突破點……
“老……老伯,”楚瀟然本想叫老頭,然而忽又意識到問題所在,立即改口道,“你可知道這毒藥的效用?”
老頭點點頭,“重者,可使人神智迷亂。”
楚瀟然心中又是一凜,真夠惡毒的,但更多的卻是不解,不直接毒死她,葉楓倒是要個精神病幹什麼?
呃……不,是神經病。
然而,此時老頭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不過,依我看來,他不過是要你忘卻一些事情,葉楓……這臭小子,怕是動了真情。”
楚瀟然一時間,臉上浮上一層紅暈,死老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看樣子,他是認定葉楓對自己……隻是轉念一想,豈不正是……
“我那老友,一輩子執著,然而犯過最大的錯,卻莫過於在葉楓身上……”正當楚瀟然糾結之時,老頭卻有些黯然的自言自語道。
“你的老友?”
楚瀟然不解的問道,有些不能理解老頭的意思,一輩子執著、犯過最大的錯?這些有什麼聯係,又與葉楓何幹?
“罷了,人死都死了,不過是一撮骨灰,再說什麼,也是沒有意義的。”老頭將眼神從遠方收回,語氣淡然道。
“嗯,”楚瀟然輕輕應了一聲,雖然好奇,卻也不願刨根問底兒強迫問些他人不愛回答的事兒,說著,深深一揖,感激道,“無論如何,此次是麻煩老先生了。”
豈料,老頭卻不領情,皺著眉頭擺擺手,“罷罷,我平生最受不了這些繁文禮數,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大好的青春,就該活潑一些才是。”
楚瀟然一怔,一瞬間有種熟悉的感覺縈上心頭,眨眨眼,展顏一笑道,“是了,來一個地方久了,我卻忘了享受年輕的好呢,怪老頭,謝謝你!”
“怪老頭?”雖然前半句老頭聽的有些雲山霧罩,但見楚瀟然如此稱呼他,竟不怒反笑,“這倒真是事實,自他走後,你這丫頭第一個如此直接的。”
“他?”問出口後,楚瀟然才反應過來,“哦,你是指你的老友吧。”
老頭看著楚瀟然,點點頭,笑道:“正是,做了這慶餘堂的掌櫃,人前人後的,不是叫何老爺,就是老板、官人,聽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即便我本性不著調,也沒個人兒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