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還是不放?”
“你一死,我會將他千刀萬剮!”葉楓眼神冷冷的掠過楚瀟然手中的簪子,語氣雖然淺淺的、淡淡的,但楚瀟然知道,他說的到、做的出。
“葉楓,”楚瀟然眼神凜凜的看著葉楓的眸子,一字一頓道:“我、恨、你!”在空曠的地牢中,傳來聲聲回音。
我恨你……
葉楓斂眸,嘴角竟勾起絕美的弧度,聲音柔柔的,仿若情人的手:“恨吧,恨葉楓的人不少你一個。”
此時,楚瀟然的心中除了絕望,便隻剩下絕望,隻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仿佛盡數被抽走一般,手一抖,簪子險些從掌中滑落。
隻是,葉楓卻會錯了她的意,其實在楚瀟然的心中,死實在不是什麼辦法,麵臨問題抉擇的時候,她會想著去解決,而不是逃避。
然而,在葉楓的心中,卻完全是另一番模樣,古代什麼輕生呀、殉節的女子實在太多,楚瀟然這一動,葉楓第一反應,便是她要尋死,卻是一個箭步躥到她的身邊,一把打掉她手中的簪子。
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甚至也嚇了楚瀟然自己一跳,接下來,便是脖頸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想必,被葉楓這一掌下來,已經劃出了一道口子吧?
“你想謀殺啊?”
楚瀟然用手輕輕一抹傷口,果然是已經見紅,一時間竟忘了二人此時的情景,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兒道。
葉楓先是一怔,隨即明白方才到底是怎麼回事,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而後卻是緩緩道:“放了秦殤,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你需答應我幾個條件。”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楚瀟然這一受傷不要緊,卻不料葉楓竟鬆了口,立即如小雞蝕米似的點著頭:“你說,你說!”
葉楓見她的樣子,冷哼了一聲,心中仍然不禁微微泛酸,至於嗎?瞧她樂的屁顛屁顛的樣子,看著就氣!
“第一,秦殤回京之後,你也是要隨我回京的,而且,住處食宿的問題,皆由我來處理,你卻不能回宮。”
楚瀟然點點頭,沒問題。
“第二,如方才所說,我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你……”葉楓頓了一下,雖然用“教”這個詞兒有些別扭,但最終仍是說道,“你要盡數教與我。”
楚瀟然再次搗蒜一樣的點頭。
沒問題。
“第三,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但對外,你要宣稱我葉家的媳婦兒,”說到這兒,葉楓故意停下來,瞧了瞧楚瀟然的表情,果真有些凝重,而後,卻是繼續道,“至於秦殤,你非但不能與他再見,而且……”
楚瀟然眼神動了動,思忖了一下,開口道:“而且什麼?”
“而且,我會安排,秦殤與南宮嫣然大婚的時候,你要與我攜手到場,”說著,葉楓眼神中閃過一絲戾氣,“我要你,親眼看著……”
鴛鴦繡枕疊在一起,楚瀟然高躺在上麵,此時,她的手中正捏著一疊紙,嘴裏叼著一根朱筆,一旁有丫鬟伺候,替她垂腿按摩的,叫楚瀟然很是愜意。
而這幾張紙,正是葉楓日日要完成的“作業”,更是平素楚瀟然“報仇雪恨”,折磨葉楓的途徑。
“少奶奶,您看了有半個時辰了,不歇歇嗎?”
一旁的小丫頭一雙小粉拳不住的楚瀟然的腿上敲打著,用力均勻,擱在現在,絕對是高級按摩師水平,一麵諂媚的向楚瀟然笑道。
楚瀟然是誰?
小丫頭哪管得她是什麼出身,隻知道,平素肆意花叢的大少爺,此番下江南從餘杭回來,竟是轉了心性兒,帶了個少奶奶回來。
葉楓可是葉家的未來家主,而身旁這位,將來便是葉家的主母,外麵有少爺打點,內裏還不得她說了算,不巴結她,巴結誰?
此處,正是葉楓的一處私宅,狡兔三窟,可葉楓這窟多的,簡直就是兔精,不……簡直是玉兔的水平。
而將楚瀟然帶回京都之後,隻因她名字中有一個“瀟”字,索性葉楓卻將這處宅子改作了“逍遙居”,而這府中,最舒適的房子,便正是楚瀟然現在所住的這間閨房,府裏上上下下卻是無人不知,這大少爺對她寵成了什麼樣子。可另外一件怪事兒便是,葉楓自外麵歸來後,雖每天耗在這兒幾個時辰,隻是,晚上卻從不留宿於此。
若不是葉楓從前“風流浪子”的名聲過盛,恐怕府中上上下下,便要對葉楓的身體問題加以質疑了。
“我還不太累。”
楚瀟然輕聲應著。將咬在嘴裏地朱筆提在手中。在紙上打了個大大地紅叉。在圓上連了一條輔助線。這個幾何問題。不是這麼做地。
自她開始給葉楓當老師之後。心的地壓力是越來越大。嫉妒心也是越來越盛。這個家夥。學東西實在是太快了。
由於楚瀟然前世工作地關係。文學底子還算過硬。生僻地史書雖然背不下來。但講個曆史文化、說個故事之類地。卻是沒有問題。
瞧著葉楓終於有些挑戰難度的意味。外加楚瀟然方才在紙上畫下的大紅叉叉,她這才覺得有些成就感。
隻是,這筆才從口中往下一拿,楚瀟然地口中便被塞進一粒葡萄,而且,小丫頭極為明事理,淨了手之後,卻是將葡萄皮都撥了。
來了葉家之後,楚瀟然才生平第一次享受到。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待遇,起先,她雖然也是極不習慣,幾日下來,卻也坦然受之。
輕咬了一口,一絲清涼便從舌尖傳到體內,伴著一絲沁人心脾的淡香,卻是大大的減了幾分酷暑難耐之意。
接下來,一會兒是一口冰鎮的鴨梨兒。一會兒是一口新鮮的荔枝。喂的楚瀟然這個舒坦,不禁感慨。無農藥、無公害的綠色食品真是不錯!
咦
這次,小丫頭的纖纖細指又到唇邊,隻是,怎麼覺得味道有些怪異,楚瀟然一低頭,才發現是一小塊掰開榴蓮。
媽呀!
整個人一個激靈,筆也丟了出去,衣衫上也染了朱墨,整個人幾乎彈了起來,以前……她就最怕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