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赫藺死得淡然,因為到最後,他都沒有得到心愛人的一句好話,還說出了那樣恨極的話,希望他快些死,而他,卻也真的死在她的麵前。
看著樓赫藺閉上的雙眼,聖女已然不知是何滋味,如今將這個該死的人給殺死了,可是,為何,心中依舊堵得厲害?
曾經的大哥卻這般死去,聖女完全忘記了自己該有的反應。
陣法中的白色的身影緩緩站起,清絕端麗的麵容現出幾近透明的蒼白,雙♪唇卻如染血一般的紅潤。
一陣狂笑聲從白衣女人的身上分亂衝出來,淡漠清冷的眼歪看過去,瞅著陣法頻頻而亂轉的黑衣人以及那兩個相互扶持的年輕男女。
陣法中,隻有他們三人活著了。
聖女突然覺得十分的可笑,十幾年了,這些年來,他們為的到底是什麼,難道就為了一個死字嗎?
樓禹畑在悲痛中被人打暈過去,以免他再多生事非。
眼下,隻能交由樓惜若等人去處理這些仍舊在反抗的人。
“哧。”
是劍劃在地麵上的聲音傳出。
目光陰寒的大巫師冷笑間,已然站在他們二人的麵前。
四目相撞,殺機盡現。
樓惜若手中長劍一揮灑間,時而柔時而剛勁。
“哧……”
劍又來回輕劃過來,李逸的身形一閃來,錯開了大巫師與樓惜若的身,轉瞬間已經換了李逸站在大巫師的麵前。
大巫師知曉這個駙馬爺的厲害,也不敢輕視了,若不是有這陣法與巫術同困在其中,恐怕此時此刻大巫師早已血濺當場,而不是隻傷了外表。
大巫師轉身挑起地麵上的劍,挺劍就刺出去,樓惜若擺腰輕巧地閃開。
♀♀
“你這樣的武功也敢跟與我動手。”
樓惜若冷笑,空著的手,反手閃電般抓向她的手腕,大巫師知道這個樓惜若不受陣法的影響,這邊剛要收手,樓惜若劃在地麵的劍尖一轉,刺向她的左肋。
“嘶啦……”
衣斷,血濺。
李逸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避了那巫師的圍擊,李逸與樓惜若相換角度,由樓惜若來破此陣,而他來應付這大巫師。
李逸手中的劍向斜上方一撩,劃了一個弧線,直指她的眉心。大巫蚰若不收掌,半個身子恐怕都會被他的劍削掉。大巫師大吃一驚,奮力向後躍起,跳出了李逸攻擊的範圍。足尖一點,複又揉身而上,身法迅捷如電,拳腳便如疾風驟雨一般逼向了李逸去。
然後,大巫師隻顧著麵前,卻忘記了,在她的身後卻還是有一個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住,就在大巫師感受到身後的一股冷襲衝擊上來時,轉身朝著白衣女人憤然一掌上去時,前後兩人的劍都直刺入她的身體。
“大巫師……”
大巫師被刺殺,這排出來的陣法就不得不破,樓惜若看著大巫師瞪著雙眼,直直地倒在地麵時,已經破了陣法。
陣法一破,樓惜若的黑衣人直接衝過來,周圍殺氣又瞬間濃重了起來。
皇帝死了,大巫師死了,那些人就算再如何反抗也是陡然無力的,因為效命的主已經不在了,他們又該為何而戰?
白衣染血,樓惜若與李逸鬆了手中的劍,看著眼前的女人淒苦地抱著她親妹妹的屍體,泣不成聲。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要走到這一步,你告訴我,為什麼……”閉著眼,抱著妹妹的屍體,聖女蒼白的臉已經淚流滿麵。
樓惜若麵無表情地站在她的身前,心中一點的憐憫也失去了,雖說是生母,可是,為什麼卻半點悲傷也沒有?
“咳咳……”
也許是受傷過度,這副身子已經快撐不住了,血液大吐而出,臉色更是蒼白無色。
抬起滿臉的血跡,目光幽盼地盯著樓惜若,
“若兒……我知道你恨我們,可是,娘隻求你喚聲娘親……就一聲……”
樓惜若微眯起眼,聲音冷酷:“你是聖女殿下,而我,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怎敢高攀了你們這些親戚,聖女殿下,請原諒我不能。”
“你不肯認母親,母親能理解,你是北冥的巫族唯一的後人,這巫首之位非你莫屬,母親隻求你能接手聖女一職……”說著,聖女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戒。
樓惜若泰然地接過她給的東西,這東西看著到是好貨,再來,這種東西少見,拿在手裏都可以感受它的冰涼之氣。
見樓惜若接過了這代代相傳的東西,聖女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身上受的傷彼重,恐怕這活命的機會也不會很多,唯一的遺憾是不能聽到女兒喚她一聲娘親。
低頭看著懷中閉上眼的妹妹,嘴角邊的血涔涔而流。
“娘能再一次看到你,已經滿足了……縱然是有了遺憾,我依舊……還是滿足了……若兒……”
最後一聲若兒聲漸淡下去,氣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