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惜若的所居,裏邊的東西都被南宮邪離去前吩咐擺得一清,又換了新的花樣上來。
也不知道樓惜若喜歡的是什麼,也就讓人按著閨閣的模樣擺放起來,就像一個未出嫁兒女的寢室。
一個士兵伏身看著主坐上的人,聲音淡淡地稟報著:“李姑娘,這是邪王親自吩咐下來,讓屬下等重新換過來,李姑娘看看,這是否還要重新辦至些什麼?”
那士兵的語氣雖然是恭敬的,卻不泛夾著些冷言冷語,完全不把樓惜若放在眼裏。
樓惜若也沒有在意,這平時主帳周邊都會有數名守衛,這個南宮邪一走,周圍便搬得清空,就連守衛也隻剩下了這個前來報告的士兵。
樓惜若雖然是長得極為罕見的美人,可是這裏是軍營,不是別處的風流城館,叫一個堂堂男子前來伺侯這弱質女流,而不能上戰場上表現一番,當然會覺得憋屈。再來,守著一個女人不去戰場,也是讓這些男人憤怒了,所以,才會隻留下了一人來全權伺候她。
樓惜若看了他一眼,道:“不必了,這些已經很好了,你下去吧,夜了,我要就寢了。”
“是。”
這兵剛退出帳外,目光充滿鄙夷地看了主帳一眼,暗忖:別人都上前線去打血戰了,這個女人到是好,就這麼安安心心的睡覺了,果然是女人,一點也不知死活。
這士兵雖然抱怨著,卻是不敢離開營帳半點,愣愣地做起了哨兵來,隔著幾步遠,守著樓惜若的主帳。
“宮主,你為何要這般做?受他人的冷眼?”伊闌皺眉地看著那士兵出去,悶聲悶氣地說道。
樓惜若卻是抱著一個舒服的枕頭,就榻就躺下來,說道:“他們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冷眼又如何,隻要我能分毫不傷的回到他身邊,又能擊退這些人,我又何必浪費力氣呢?”
伊闌聽了點點頭,可是想到這些人的態度,心中還是生氣的。宮主何時受過別人的冷落和白眼了,這些人分明是不把宮主放在眼裏,愧宮主還想著替他們出謀劃策,而且還將那功都歸了那個該死無禮的邪王。
聽著樓惜若說得理所當然,伊闌隻能忍下這氣,點點頭。
“宮主,這方折騰了一宿,也餓了吧,屬下這就去找些吃食過來。”
樓惜若經伊闌這方提醒,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沒有進食了,方才覺得有些餓了,“嗯。”
伊闌掀帳走了出去,在外頭與那士兵說了許久才消失遠去。
那兩人一走,樓惜若這頭便安靜了起來,這百萬大軍都前去抗敵了,這般也要到明早才能回城來,而現在這個時候,後邊也正在準備著吃食等著將士們回飲用。
樓惜若這個地方又離那邊遠,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這一靜下來,樓惜若還真的有些想念那個溫柔男人和那兩個總是在身側搗亂的小人兒。
對著幽明的大帳,樓惜若幽幽歎息一聲。
不管如何,她都這樣子做了,也是不能後悔的,最多,她盡快的將這裏的事情解決了,跑回大傾去。
樓惜若這般想著想著,兩眼重重地垂下來,閉上。
良久後,伊闌拿著食進帳便遠遠的看到樓惜若倒頭就睡的模樣,不禁搖頭輕手輕腳放下手中的東西,替她熄了燈火,退了出去,與那士兵一同靜守著夜。
今天沒有陽光,天空中有些陰陰沉沉,烏雲飄來遮當碰上光線。
樓惜若聽著外頭傳來的歡呼聲,驀然睜開眼,淡漠的臉上揚溢著微微的笑,緩身就起。
“薛將軍回城了?”
守在帳外的兩人聽到身後傳來聲音,轉身看過來。
伊闌沒有半分喜慶,更沒有任何意外地占頭道:“是。”
那士兵望著那一處歡慶方向,眼神頻頻躍過去,樓惜若衝了他說道:“既然想過去,就過去吧。”
那士兵雖然看不起樓惜若,卻是她身邊聽命行事的人,所以,沒有樓惜若的命令也不敢妄自去。
“謝李姑娘!”這話一落,人就跑出許遠了,跟著眾人一起看熱鬧去了。
樓惜若搖搖頭,回帳。
梳洗換上身一淺色的羅衣後,樓惜若用過餐食後,掀簾就走出去。
伊闌在經過那處歡愉的方向時,不禁低聲說道:“宮主,為何不也前去?”
“過去做什麼?”
伊闌一噎,住了口。
眾人隻顧著歡樂,全然忘記了樓惜若的存在,甚至是見到樓惜若行走過他們的眼前,也隻是隨意的看過來,便沒有人再注意她的動向。
男人鐵血錚錚,豈會因為這一個非凡女子而亂心,現在他們正談論的是對方如何慘敗退出,他們又是何等的威風八麵,打得敵軍落花流水雲雲。
樓惜若全然沒有看到對方的歡樂,來到城牆之上。
城牆上的人見過樓惜若,一路上也沒有人攔著這弱質女流。樓惜若踏著血跡斑斑的城牆一路繞著走,遙看一片屍體首躺在城外,遠遠的,隻看得見山峰,並未看到對方任何的行跡,樓惜若微鬆了一口氣。
南宮邪一連堅守住三年的城牆,怎麼可能會在一夕之間大敗,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開始,對方沒有摸清他們這領頭是誰,這幾天之內是不會再有行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