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芊芊真的很想說這麼一句,但想到這話對樓惜若不利,又死吞了回去。
李煜沒有看到洛芊芊那一閃而過的痛楚,鬆開她的手,緩步踏著雪走,洛芊芊,黎秋等人跟上去。
李顏帶著兩個孩子走在前麵,迎麵對上慕淩絮平靜的臉,突然停在她的麵前。
“慕大人最好是不要去打擾的好,皇嫂可沒有你這樣的朋友。”對於慕淩絮的舉動,李顏也是怒的,不滿的。
慕淩絮向來風清雲淡的眼對上兩個孩子黑白分明的黑瞳,聲音無色無味,“她從來都不是我慕淩絮的朋友。”
李顏挑眉,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句。
“既然不是,那就不要靠近。”李顏惡狠狠地警告。
伸手抓住飄落的雪花,展開,在手掌中化作水灘,她的眼神如雪般,是無味的,永遠的單一。
就連聲音也是一個樣,沒有任何的味道:“這一次,恐怕是醒不過來了,他,該多絕望。”像喃喃自語,卻又像說給李顏聽。
李顏聽了,臉色一黑,“你胡說什麼,三皇嫂不是別人,她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那個老女人由本座來收實。”
“在她使出那樣的招式時,恐怕,就已經料到自己的下場了。為了孩子和他,樓惜若還真的什麼都不顧了,最後,連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這一點,或許,我慕淩絮就不如她,這便是他選擇她的理由嗎?”又是自言自語的自白。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顏受不了地道。
慕淩絮麵紗下的眼掠過兩個孩子的臉,說道:“好好護著這兩個孩子,別讓她的功夫白費了。”
李顏皺眉,“不必你說,本座也會。”
慕淩絮漠然地看著李顏領著兩個孩子離去,轉身對上李煜等人。
“微臣參見皇上。”輕輕一作輯,慕淩絮在李煜的抬首間起身,平靜地對上李煜眾人的眼。
“你不去看看她?”李煜一身黃袍站在前首,淡淡地問道。
慕淩絮搖頭,“不必了,要見時,她自然會親自來見微臣,恩王妃是何許人也,可不是微臣想見就見的人。”
這話,眾人聽了頻頻皺眉。
這不像是慕淩絮會說的話,怎麼今日的慕淩絮如此的怪異。
“慕愛卿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有何事惹了愛卿不滿?”李煜不解,麵無表情地瞅著慕淩絮的一舉一動。
慕淩絮微微抬頭,看著天空的雪花,麵上的白紗映著臉上的線條,刹那惑人!
“那一天,我好像說了什麼話。”
那一天,同樣是雪天,在女子會裏,自己曾說是她樓惜若的情敵。現在想來,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
現在,裏邊的那個人快要死了。
她慕淩絮應該高興的,可是為何,就是無法高興起來。
她和樓惜若從來就是不什麼朋友關係,有的,隻是情敵關係,和作關係,從頭到尾有的隻是一筆交易,再無其他。
這樣的樓惜若,自己本主不該多為她做些什麼,可是,明明是情敵,明明隻是交易,她們倆人往往都會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比如,她從來不當樓惜若是情敵,而樓惜若從來不當她是敵人一樣。
李煜盯著慕淩絮半響,冰冷的聲音透過雪幕,“她還沒有死,慕愛卿若是無事,就不要隨意的踏入藥室。”
誰也不知道李煜為什麼突然發火,憤然甩袖離去。
洛芊芊深深地看了慕淩絮一眼,跟著走遠。
唯有黎秋停在她的麵前,麵無表情地道:“他說得沒錯,她還沒有死,你這種表情……”就好像是她早就已經是個死人。這後邊的話,黎秋沒有說出來。
“黎大將軍也怕?冬靈才是你身邊的人,而不是樓惜若。”從頭到尾慕淩絮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依舊是淡漠無波,而這兩個男人卻能透過這平靜,看到另一頭的不平靜。
黎秋皺眉,捏著的拳一鬆,轉身匆匆離去。
看著兩個餘情未了的男人大步離去,這一刻,慕淩絮很想大笑出聲,可是,她笑不出來,早就在四歲的時候,她就這副表情了,無情無欲,麵對什麼,有的隻是風輕雲淡。
漫漫雪地中,伸出兩隻纖細手掌,接住那飄落的雪花。
然後,靜靜地看著手掌中慢慢積成水灘的雪,喃喃自語。
“你死了,隻會害更多人,樓惜若,我慕淩絮如何都不能與你相比,差得太遠了。遠到,我無法觸及。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你。而你,就這麼甘心的死去?”眼睫輕輕一眨,“是了,以你這種性子,又怎會甘願認輸。”
“哧。”
兩團雪水由纖掌中揮出去,打在樹樁上,穿開洞口。
收回冰涼的手掌,轉身深深地看著煉藥室的門,許久,才默然轉身離去。
樓惜若的消息被封鎖住,外邊的人根本就無法探聽到任何的消息,青寒派回來的探子依舊無法入城。
城門口被封鎖了,無法進出。
現在,隻要樓惜若沒有醒來之前,誰也不能出城,也不能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