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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白和黑怎麼可能適合。”轉身,緩步向著不同的方向走去,兩人背對而行。
長廊中,立著一道黃色身影,側目望過去,對上一雙沉如水的眼。收回視線,直走向長廊盡頭處等待自己的男人。
沒有任何人比得上李逸來得重要,李逸便就是她的一輩子!
納蘭謹遠遠透過雪幕,看著那道纖影遠去,這是他們最後一麵了吧。
梅花林中。
感受到身後女子漸漸遠去,那性感薄唇輕輕扯動了一下,仰著天笑了。
“砰!”
雪花中沉悶聲傳來,白色影子帶著血色倒在雪積下,對著蒼白的天空。
“如果可以,我可以為了你染成黑色……這樣,我是不是有了機會……”輕輕,淡淡,飄散出去。
這個完美無遐的男人緩緩閉上眼,倒在雪下的手,緊緊握著的是剛剛樓惜若握過的梅花,帶著她的氣息。
極淺的藍出現在樓惜若的眼前,長袍攏著的身軀靜靜地立在長廊後邊。
樓惜若突然向著他的懷裏撲了過去,“相公,相公……”
李逸緊緊地回擁著她,“娘子……”
“我們回大傾吧。”
直到很久後,樓惜若才啞著聲說道。
“嗯。但是在這之前,有個人托著為夫給娘子你帶一件東西。”說著,扶起她,從懷中掏出用黃布包著的物件放在樓惜若的手中。
“這是?”
接過來,看著這個自己不認識的東西,生了疑。
“這是上官辰歡讓為夫傳交給你的東西。”李逸凝視著她。
樓惜若打開,通體透明的玉璽就這麼出現在她的手中。
“末央國璽?”不用翻開來看,就知道這東西是真的。
李逸點點頭。
樓惜若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東西放回到他的手上,“叫個人送回去吧,他與我之間再無瓜葛。末央這地,我們要不起。”
麵對上官辰歡,樓惜若還是有些顧忌的,因為身體的靈魂隻要一見到那個男人,就會受到影響。
他的末央國也得到這樣的催殘,夠了。
現在他將整個末央送到樓惜若的手上,又算什麼意思?得到她的原諒嗎?上官辰歡永遠不會得到樓惜若的原諒,將痛苦一生,直到死也要死死地記住有那麼一個人記恨著他,永遠不會原諒他。
“嗯。”李逸收回,“走吧。”擁著她的人,擾著大衣,撐著傘往回去。
一切,已成定局。
而神醫那邊樓惜若的人已經前去截住,讓他停在末央處,又折回了身。
神醫與她終是沒有見麵。
末央宮,深夜,大雪。
小吢子拍打身上的雪花,踏入冷清的大殿。
“皇上,夜深了,您該就寢了!”小吢愣愣地看著獨自批奏章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喚道。
冷冷清清的大殿映著男子高大的身影,孤單落寞。
男子似什麼也沒有聽到,低頭動作。
“皇上……”小吢子鬥膽再喚了一句。
頻頻發出動作的男子,突然頓住,仰頭看向殿門外的飛雪。
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無底。
“她沒來嗎?”擱下筆,聲冷。
小吢子搖頭,聲音放輕,“皇上龍體要緊,還是別等了。大傾恩王妃從東屬國方向回大傾了,想必不會再來末央了。”
這個小吢子從小就跟在上官辰歡的身邊,當然知曉樓惜若的事情,停戰後的這些日子,皇上一直都在等著大傾恩王妃到來的消息,直到現在,小吢子這才敢將實情告知。
上官辰歡愣了愣,望著外頭的飛雪。
喃喃自語著:“她不來了嗎?連我的命她也不要了嗎?惜若,對你來說,難道來要我的命如此之困難嗎?”
他一直在等著她來取他的性命,可如今,等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失落與心痛交織在一起,不能是何味道。
“皇上?”小吢子偷偷看了眼上官辰歡一眼。
上官辰歡無力靠坐在龍椅上,兩眼有些空洞。
站起身,立在殿門前,望著飛雪出了神。
“惜若……”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卻是知道,他這一生,將無法再見到她了,他的命,她已經不屑拿去。
末央皇帝孤寂地站著,背影中透出從來沒有在別人麵前流露過的淒涼落寞。
猶記那個平凡女子衝著他揮手,對自己微笑道:“辰歡,若生命中少了你,樓惜若該多寂寞啊。”
迎著雪,末央帝的悲傷,讓立在身則的人潸然淚下。
冰寒的風似乎變得更加的刺骨,流淌過風寒大雪,有種穿越時空的深情繾綣。
物是人非,風雪亦感傷,人也亦彷徨恍惚……
恍然間,在雪花飄落中還可以看得見那女子衝自己微笑。
上官辰歡猛然發現,自己已是淚流滿麵!
身形微微一動,輕輕衝著身後擺手。小吢子行禮,低頭退了出去。這一去,四下沉寂得無法令人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