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荒而逃!
「玨?」艾許驚叫,想追上去。
「艾許,留在這裏,把牛奶喝完。」諾頓邊走邊下達命令,把艾許留在他的住處,自行追卞玨去了。
他沒有料到卞玨會有這樣的反應,像是被戳到痛楚似的逃跑,根本不願意麵對,他趕在她推開酒吧門離開前,拉住了她的手,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放手。」卞玨低頭,聲音帶著顫唞,她想撇開他的手,可惜徒勞無功,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兩人之間的互動拉扯就像一對戀人,讓在酒吧裏做打烊工作,正搬椅子的酒保看傻了眼,直到他不小心把椅子摔在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而這代表有人的聲響,讓卞玨肩膀一顫,防備立起——
「出去!」諾頓回頭對他吼。
酒保連吭一聲都不敢,三兩步離開酒吧。
沒有吵雜人聲、沒有音樂的酒吧,安靜的隻聽見兩人的呼吸聲,感受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諾頓先受不了這樣的氛圍,開了口。
他從來不曾看過這樣的卞玨,脆弱,以及慌張地逃避。
直到見了那盒子裏的東西之後,遮蔽在他眼前的東西隨之揭去。
「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可我從來沒有打開看過。」他說。
諾頓沒看過——卞玨像是聽見了奇跡,她抬起頭來,回複有點「卞玨」的模樣,腦海裏立刻想出十種怎麼奪回那盒子的方法,在不被諾頓發現的情況下,搶到、偷到,然後銷毀!
那是不能被看見的東西!不能被他發現,她愛他。她之所以到現在還能維持自尊,站在他麵前,就因為他不知道,她才能欺騙自己。
「直到最近——我才有勇氣打開,看我母親留給我什麼。」
可惜,諾頓接下來的話,打碎了她的希望。
「盒子壞了,有修理的痕跡,看起來是我父親的手筆,隻是他一向修不好這類小東西。裏頭的東西都跟我有關,我出生第一天上學、第一次騎馬的相片……還有一些看起來不像是我媽會放進去的東西,而那個盒子,也不像是我母親的品味,太高級了,像是訂作的,如果不是摔壞了,出現了裂痕,我想我也不會看見藏在底下的秘密,在那不到半吋的夾層裏有——」
「住口!」卞玨瞪大眼睛,大吼出聲,不願再聽。
她當然知道她藏在夾層裏的東西有什麼,那是她以為永遠不會被人發現的東西。
一張胎兒的超音波圖片,圖片裏的胎兒隻有豆子般大,她在相片上親筆寫下了字句——
我很抱歉,我的寶貝。
但是諾頓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他等了很久,直到今天,他才戒到一個可以把話說清楚的機會。
「那應該是我的小孩的第一張相片,上頭有你的字跡。我忍不住想,你為什麼把這個東西送到我母親手中,要讓她知道你有了我的小孩?這是威脅?而你為什麼生下我的小孩?為什麼舍棄他之後又來尋他?是因為你愛他,可能嗎?還是他是妳的醜聞?未婚生子,孩子的父親還是個落魄的前議員之子,你不願讓你的弱點流落在外,被人掌握,丟失臉麵——」
「你住口!」卞玨被他這番話給激怒了,用她沒有被握住的那隻手給了他一記巴掌,紅著雙眼,對他勵牙咧嘴地咆嚀。「對,他是我的弱點!我生下他,我愛他,因為是我們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