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息怒!”
趙蕭蕭不假思索地急忙跪立一旁。
太可怕了!
高傾之的臉上分明殺機畢露啊!
在這個世界上,至高無上的是君權!
不像現代社會,如果是父子間爭執,隻會不高興地散去,誤會過後,仍然可以相視而笑。
這裏,稍一不注意,就會人頭落地!哪裏會有什麼父子的情誼可以用作籌碼?
高淩風真的是太嫩太嫩了,混跡深宮多年,竟然連這個起碼的道理都還沒悟透!
這樣的一個傻小子,在這處處陷阱的深宮裏,哪怕就是當了君王,也不會長久的!
“你也讚同他的意見?朕如今的希望全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這麼多年忍辱負重,就是為了將大好的江山完整無缺地交到他手上!可是如今,他卻在為那個狠毒地差點置他於死地的賤女人求情!如此心軟,叫朕如何放心?”
高傾之大聲喝斥,因為焦慮擔心,口氣越發地暴露,一片戾氣躍然於臉上。
“兒臣從來不了解父皇的心!您與我雖是父子,卻總是冷冰冰,不見一絲溫暖。父皇真的打心眼裏將兒臣當兒子一樣疼愛著嗎?還是隻是心心念念的隻是想為母妃複仇,想奪回您至尊無上的皇權?兒臣不才,隻想跟著心走,由心而發地為人處事!學不會父皇的隱忍,更無法肩負國家的重擔!請父皇死了將皇位傳給兒臣的決心吧!兒臣隻想帶著蕭蕭,過上普通百姓的生活!至於皇後,父皇若是早已不將她當作妻子,那麼將她賜給兒臣帶出宮去罷!兒臣會找一個荒涼無人的地方,好好葬了她,不會為她立碑的,所以您可以放心,不必擔心天下的百姓,還有您的大臣們對此會有異議!兒臣懇請父皇成全!”
高淩風從地上爬起,繼續跪好,可是臉上一片毅然決然之氣,沒有半分半毫的妥協之意。
“孽子!枉費朕臥薪嚐膽多年,一心想把大越國大好的江山交付於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嗎?你得了失心瘋麼?明明是要加害你的人,你還心心念念地忘不了!真是氣死我了!好!既然如此,來人!仗責三百!如果你扛過去,朕就應了你,讓你出宮,如果扛不過去,那就隨那賤人去罷!反正留著你這樣一個毫無大誌之人,根本就無用!隻會丟朕與你母妃的臉!”
高傾之終於急火攻心,袖子一甩,竟然下了死令! “一言為定!”
高淩風倏地抬頭,
“皇上深思!”
所有隨侍一旁的太監宮女還有侍衛呼啦啦地全跪立在了地上。
“父皇息怒!蕭蕭有幾句話想對您說!”
眼見局勢越來越僵,知道在此時已經不可能將那兩頭針鋒相對的倔驢子都安撫平靜,她隻好從地上跳了起來,奔到他麵前,饒有意味地衝著他眨眼,輕聲輕氣地說道,“皇上,宋琴瑤有些關於您和淩風私密的話跟我說過,不知現在你可有興趣聽聽?”
一聽到宋琴瑤,他一下子就愣住了,恨恨地瞪著眼看了一眼高淩風,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隨朕進來!”
“等等。告訴您可以,卻是有條件的!”
她嫣然一笑,眼中的狡詐之意肆無忌憚地流露了出來。
那副機靈狡詐的模樣活脫脫像極了那個雖然離開他身邊,卻永遠駐留在他心底深處的女子。
宋琴瑤!
宋琴瑤!
他該拿他們這個心軟不爭氣的兒子怎麼辦?
恨恨地仰天長歎,然後轉頭揮了一下袖子:“著人好好將皇後葬了!另外派人將端王爺送回王府,不得我命令,不準離開王府一步!”
這已經是他可以退步的極限了!
這麼多年來,他忍辱負重,就是想親手置那賤女人於死地!
高昭南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原本想過要放他一馬的,可是當看到他如畜牲般地出賣兄弟,並趁機想霸占趙蕭蕭的時候,他就下決心要置他於死地了!
自作孽,不可活!
那女人想用她的死換取兒子性命的安全,是做夢!
看來,此事不宜久拖了!
今晚就得親手了結了!
為了不讓那傻小子再接觸高昭南,再被他們那一對狡詐的母子蒙騙,他隻能在非常時機采取非常手段了!
這小子是恨他也罷,怨他也罷,他下了死心要將所有的隱患都斬草除根!
“淩風,好好呆在王府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趙蕭蕭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把瑤瑤留下做什麼?她天真無辜,你別傷害她!所有的一切衝著我來!三百大板就三百大板好了!我三番四次在沙場上九死一生,身上有無數道傷疤,會在乎這屈屈的三百大板?!”
高淩風卻一把將她拽入懷裏,不但不鬆手,反而緊緊地摟著她,害怕她會受到高傾之的傷害。
在他眼裏,高傾之不是父親,而是高高在上可怕無情的皇上!
隻消一句話,不用費上一丁點力氣,就可以將人至之死地!
如此危險可怕的人物,他萬萬不能將心愛的女子交到高傾之的手中。
“求求你別胡說八道了!”
趙蕭蕭心急如焚,又想不出什麼法子可以讓他住嘴。
情急之下,隻能張開嘴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
以免他越來越過分的話語吐了出來,讓事情變得毫無轉寰的餘地。
他先是抗拒著。
待後來見她一邊狠狠地吻著,一邊可憐兮兮地衝他眨巴著眼睛,終於心軟輕歎一聲,閉了眼睛由著她一陣狼吻。
對於她,他始終無法固執不過!
“哼!愚蠢至極!”
高傾之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走了幾步,停下,頭也不回地說道:“還不快跟上!”
“聽話!好好回去!等著我!所有的事情都會如你的願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