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過這裏,而且那時候林瑾言還蹭失足掉下過前麵那個山崖。
記得那時候我方才十六歲,剛剛出宮建府,而林瑾言不過十四。趁著林瑾言出宮看我的功夫,便想帶著他出去逛逛,讓他散散心。於是我們倆不顧老管家的勸阻騎馬來到了祁陽山。
那時是夏季,剛下雨過的山路比較滑,我們倆站在斷崖邊吹著涼風,在我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林瑾言讓他身體失衡掉下了山崖。看著林瑾言掉下去的那瞬間,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憑著本能伸手便抓住了他揮舞的手掌。
雖然跟著武師傅學了幾年的功夫,可是十六歲的身體要支撐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孩子還是有些力不從心。我趴在山崖邊死死的抓著林瑾言的手臂努力堅持。因為愧疚,看著吊在山崖壁上哭泣的林瑾言,我穩住心情笑著告訴他不要怕,無論怎樣我都會跟他在一起。
因為體力透支我渾身都在顫唞,就這樣我還是咬緊牙關將哭泣著的林瑾言一點一點的拉回斷崖之上。在林瑾言爬上來的那瞬間,死死的抱著我的腰,哭著讓我不要丟下他。
那一天我們倆相擁著坐在斷崖之上,用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平複好驚恐的心情,回去之後林瑾言因驚嚇過度大病一場。而我也被不知從何處知道經過的母妃狠狠地責罰了一頓,之後還禁了我一個月的足。
林瑾言大病初愈後便來了我的府上,從那天開始那孩子跟我更加的親近。細想林瑾言對我感情的變化,恐怕就是從那天,從這裏開始的吧。
一步步靠近那個斷崖,在我還有一步就站到斷崖邊沿的時候,我隻聽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轉過頭就被滿臉驚慌的林瑾言抱了個滿懷。
“皇上,你怎麼了?”壓抑著心中雜亂的情緒,我側頭看著麵色有些蒼白的林瑾言開口問道。
聽到我的聲音,我隻覺抱著我的林瑾言身體一僵,隨即便將我推出了他的懷抱。我後退兩步,看著臉色蒼白的林瑾言心中不知是什麼感覺。
林瑾言皺眉看著我,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因為崖邊風聲太大,我隻能斷斷續續的聽到林瑾言說什麼‘不可能’、‘死了’之類的字眼。
不想去看林瑾言失魂落魄的模樣,我轉身離開,在走出兩步後,我聽到背後林瑾言那一聲聲壓抑的哭聲。心中有些糾痛,握緊垂在身側的雙手,回頭看了眼蹲在地上的林瑾言,我頭也不回的離開。因為我覺得這個時間,還是留給他自己獨處比較好。
林瑾言回來的時候眼睛還是有些紅腫,我坐在涼亭的石頭上翻轉著挑在樹枝上的野雞並未開口。李雲烈這個活絡分子一直都懼怕林瑾言,原本催促我將雞腿撕給他,看到林瑾言立時縮在角落裏裝啞巴。
感覺到野雞被烤的差不多了,我撕下兩隻雞腿遞給林瑾言,毫無胃口的我將其餘的全都塞到了李雲烈手裏。
眾人吃飽喝足本想要在休息一會兒,我瞪了眼叫的最歡的李雲烈一眼,提著他的衣領將他拖出了涼亭。林瑾言也無心再看,見我拖著李雲烈往下山走,叫了來福把地上雜物收拾了一下也跟著下了山。
在入城之後,林瑾言讓陳炯林和來福隨著陳子彥一起回陳府,而後便一言不發的帶著我來到了景逸園。無視掉一路行禮的侍衛,我同林瑾言一路來到了我之前常用的書房。
抬腳踏入房間,我發現書房裏的擺設跟之前還是一模一樣。林瑾言徑自走到書桌後的椅子上坐下,而後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書房內麵無表情的我,抬手讓我在旁邊坐下。
沉默片刻,林瑾言起身從旁邊架子上拿出一個錦盒出來。隻見他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拂掉錦盒上的灰塵,慢慢的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畫軸。看著那個畫軸我隱隱覺得有些眼熟。等到林瑾言一點點的將畫軸打開,我看到畫上畫的是我很熟悉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