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帶血的彎刀指著我,怒喊:“妖女亂我軍心!”隨即反手取出馬背上的鐵弓,搭箭上弓,弓如滿月,箭似流星,直取我的心髒。
同時,身後響起一聲暴喝,一股勁力將我拉著後退數步,隨後,一條身影從我身後躍起,擋在了我的身前。
自然是哥的背影。錚然一響,哥拔劍出匣,手腕轉動,斜劈疾飛而來的銀箭。銀箭應聲劈成兩截,跌落在我的腳邊。
眼前又是一點光束射來,哥快速轉身,人尚在半空,便已出劍,橫劈此劍。
最後,竟然還有一道劍光,直直刺向我……
哥此時身在半空,招式用老,根本不可能再變招接下這一箭了。
“哈哈,難道驃騎將軍也忘了本汗可以三箭齊發嗎?”拓撥陽囂張地喊叫。
哥雙眉擰起,眼神一狠,在半空擰腰,劍尖重點地麵,隨後拋劍,借著著一股勁,翻騰一躍,落在我的眼前,抓住我的肩頭,輕聲惋惜道:“扶柳,哥好像真的在戰場上忘記了對手!”
啵哧利刃傳過血肉的聲音,就在耳畔輕輕響起,回蕩,仿佛看見了血肉綻放!
刺痛入心,我不禁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灑滿了哥胸`前的盔甲,也染紅了我方才整理的流蘇。
我低頭,深深地呼吸,左肩的劇痛,讓我皺緊了眉頭。
一根精箭貫穿了哥的右肩,餘勁猶強,射入我的左肩胛骨。
鮮血順著箭杆蔓延,哥的血,我的血,在中間融合,漸漸凝聚,滴落在玉門關上。
我努力微微笑起,抬頭看著哥,哥嘴角有蜿蜒的鮮血:“哥,扶柳的作戰計劃開始了。”
“盾牌!搭起盾牌!”焦急而嚴厲的聲音在喝斥,身著繡龍王服的皇甫軒不知何時衝上了高台,他的臉孔扭曲,雙目噴火:“放箭,給我將拓撥蠻子射成刺蝟,讓他們統統去死!”
“晉王!”哥雖受傷,但仍忍著疼痛教訓道:“你知不知道你是晉王,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怎麼可以毫無顧忌地出現在敵人的箭頭下?”
哥咳嗽數聲,血沿著嘴角流得更快,最後無力向身旁侍衛揮手示意。
侍衛一得到命令,立刻將皇甫軒包圍:“晉王請回到軍營中。”
突得,皇甫軒仰天大笑數聲:“現在是我這個重要,還是這個晉王身份重要?”隨後輕抖指著哥,幹笑道:“你們在朝堂上爭來爭取,考慮過我的感受嗎?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皇甫軒激動地抽出長劍,指著我:“想過我們這些身不由己的人嗎?”
刷地我的臉色蒼白,連嘴唇也退了顏色
關山礙(五)
長劍如虹,劃傷眾多侍衛,皇甫軒像是一頭激怒的獵豹,衝殺到我和哥的麵前。
白光一閃,劍鋒鋒利,一劍砍斷那射入我與哥身體的銀箭!
“走!”還來不及感受所發生的突變,皇甫軒便狠狠地拉著我,奔下玉門關。一路上,因為顧忌我與皇甫軒,竟無士兵阻攔。
“扶柳,我們不要再受他們的擺布了!”皇甫軒喘著粗氣,橫衝直撞。
嚴重的氣血不順,我腦子一陣發慌,悶咳幾聲,血液滴上了如雪的白衣上,與左肩處的血花融成一團。我拖住皇甫軒的衣袖,弱聲道:“軒兒,三姨不行了……”
皇甫軒猛然回首,蹬著我瞧了一陣子,臉上狂盛之態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冷然黑眸:“三姨……還是三姨……”
哥也趕到,喝道:“我們如今搏性命一戰,為的是誰?為的是你皇甫軒!士兵拚殺為的誰?是西華的百姓!”
皇甫軒握劍的手頹然垂下,冷靜恢複在他的臉上,他開始從另一角度思考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