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銀行招標,將安居院神社高價拍賣。
一千五百萬,不大不小的數目,對於安居院菱紗來說卻顯得無比龐大,可她欠下的又何止是錢,還有還不清的人情債。如果是之前的安居院菱紗,肯定會為了這筆錢跟答應手塚國一的條件,遇到幸村精市之前的菱紗。
她並不是一開始就愛錢的,當年父親去世爺爺住院,她被逼的走投無路而手塚國一伸出援手送來錢爺爺才有救後,她這才知道,啊,原來錢是個這麼有用的東西,無論什麼也離不開。
遇到幸村精市之後,她才發現這世界上似乎有比錢財更重要的東西,是一種心情,她說不上來的心情。
她變了,可是改變她的人卻不知在哪裏。
3736想與你重逢(倒V)
白雲過隙,時間匆匆流去。
四年後。
三月末的北海道,仍舊有些冷,出門還要穿外套。
安居院菱紗拿著裝著畢業證和資料的檔案袋,走在有些清冷的大街上。
四年前,她帶著風太離開了東京,來到了北海道的劄幌。因為她母親就是北海道人,父親也是在這裏跟母親相識相愛結婚的。菱紗沒有去帝都大學,向北海道大學遞交了入學申請,因為成績優異,很快被通知錄取。
母親的娘家人都已經不在,隻留下一棟老舊的房舍,還好打掃以後可以居住,不用露宿不會漏水能遮風擋雨。
安居院菱紗本來不打算上大學的,因為學費問題,後來聽說北海道大學的獎學金很豐厚,成績優異還可以酌情減免學雜費,非常實惠,於是乎……她勉為其難地遞了申請過去。為了取得好成績,她選了一個很冷門的專業——人類係統科學,輔修獸醫學。
所有人:“……”
風太來到北海道後,直接越級去了國中,之後又連續越級,現在雖然年僅十五歲,再開學就將是高中三年級的在讀生。
當初為了向手塚家還債,她將自己全部的積蓄都放進了手塚家的信箱,身上僅有不到三萬塊的路費。初到北海道,為了維持生計,她找過很多兼職,去超市打工去餐廳當服務員去酒吧端酒,初時飯桌上根本沒有菜,隻有一小蝶鹹菜,米飯也少的可憐。
還好,正在長身體的風太沒有營養不良,個子也不矮。
後來,安居院菱紗竟然遇到了千葉紫英,在她的介紹下去了千葉道場在這裏設立的分部當劍道老師,這份工作得心應手,而且場主給的工資非常豐厚,讓姐弟倆的生活不再這麼艱難。
千葉場主很看重安居院菱紗,之後推薦她成了北海道地區劍道協會的終生榮譽會員,享受初級福利:每月五萬日元福利補助金。雖然不多,但聊勝於無。
千葉紫英是名古屋千葉道場的繼承人,而千葉氏的老家在北海道,千葉紫英當年在神奈川上完高中後,千葉場主就將道場挪到了老家北海道劄幌,她也被自家爺爺直接召回了北海道在這邊念大學,並在成年的時候繼承了道場,成為道場真正的主人。
安居院媽媽的老房子離市區有段距離,菱紗每天在道場打完工,去附近的高中叫上風太,一起坐地鐵回家。
十五歲的風太身體拔高,有一米七,比菱紗還高半個頭。他長得又英俊,人也溫柔,在學校很受女生歡迎。
地鐵上一如既往地擁擠,安居院菱紗挨著窗口站著,被風太半互在懷裏。地鐵在一站停下時,安居院菱紗無意間在下車的人群裏瞥見一抹藍紫色,她瞪大了眼睛,透過擁擠的人群往外望去,到處都是匆匆忙忙的人群,刻板的職業裝,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仿佛剛才的色彩隻是她的錯覺。
地鐵再次運行,安居院菱紗死心地垂下了頭。
風太關切地問:“怎麼了?”
菱紗緩緩地搖頭:“沒什麼。”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幸村精市提著公事包,匆匆忙忙出了地鐵站,坐進前來接他的商務車裏。
他一上車,司機就道:“社長,剛才木村社長打來電話道歉,那段路堵成那樣,還得讓您乘坐擁擠的地鐵。”
幸村精市微笑:“不用介懷,上學的時候已經擠習慣了,無所謂。”
車子發動,緩緩駛離。
幸村精市卻望著車窗外,陷入沉思。
或許是錯覺,剛剛在地鐵上他還以為自己看到了菱紗。那個垂頭在男孩懷裏的身影,跟安居院菱紗如此相像。
自從安居院菱紗悄無聲息地離開神奈川後,幸村精市已經整整四年沒有見過她。菱紗跟他打電話那天晚上,他的確忙昏了頭,之後回電話對方卻突然掛斷關機,他以為菱紗暫時不想接,就隔了幾天再打,可是再也無法打通那個號碼。
他是在當年回國之後,才知道安居院家的變故的。
這些年來,他多方打聽,卻始終找不到她,安居院家的人都太低調,沒有人非常了解他們。
之後他邊讀大學邊開始幫助父親管理公司,公司不大不小正是發展的時候,他和父親都忙的焦頭爛額,找人的事情隻能緩下來,大學一畢業他就完全接管了公司,更加忙碌,到處出差談生意,今天來劄幌是為了一個項目。談完生意,他趕時間回東京,可正趕上下班高峰期,交通擁擠不堪,隻能先乘坐地鐵過了那一段,讓司機在這邊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