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別說道歉的話,孩子,既然回東京了,就帶著風太回去住吧,這是你永遠的家。”
安居院菱紗搖搖頭:“我來東京隻是暫時的,過幾天就要回劄幌了。”
手塚國一暗歎,這孩子的實誠倒是一點沒變,場麵話半點不會說。手塚國一走了,臨走前說了一句話:“國光還在德國,還不知道你的近況,他當年也一直很擔心你們。”
人剛走,飯菜也全都端了上來,安居院菱紗看到熱氣騰騰的牛排,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第二天繼續東京七日遊,菱紗一個人在酒店待了會覺得無聊,碰巧千葉紫英打來電話:“猜猜本小姐現在在哪?”
安居院菱紗不語。
千葉紫英先沉不住氣:“淺草神社好氣派啊,比你們家那個小神社氣派多了。”
安居院菱紗爽快地掛斷電話。
千葉紫英:“……”
神社……安居院神社。當年匆忙離開,神社應該已經被銀行收走了,也不知道拿去做什麼用了?畢竟是爺爺守了一輩子的地方,是她和風太生活了很多年的家。
安居院菱紗獨自踏上了開往神奈川的新幹線,誰也沒有告訴。她出門晚,到安居院神社的時候已近黃昏。她沿著熟悉的街道,走在清冷的小路上,然後腳步放慢,緩緩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空地。
昔日的安居院神社已經不複存在,隻剩下一片用空蕩蕩的鐵絲網圍起來的,長滿雜草的荒地。
菱紗早知道,安居院神社雖然是傳統建築,但是是近代所建,在日本並不少見,根本不受到法律的保護。銀行要神社沒有用,但神社這塊地還是很值錢的,可以招標賣給地產商,地產商蓋樓買房,錢就有了。她隻是沒想到,神社會拆的這麼快。
原來家已經沒有了。
安居院菱紗永遠都是那一個表情,別人都以為她沒有喜怒哀樂。其實不然,她隻是太過不擅於表達。時間久了,就忘了人的臉其實可以用來表達情感的。否則四年前,她不會離開。
菱紗在廢墟前站了很久很久,才垂著頭要離開。她抬頭時,看到路的盡頭,站著麵帶微笑的幸村精市。
今天的幸村精市沒有穿正裝,而是一件藍白色的針織衫和一條淺色牛仔褲,跟他的發色很配,笑意溫和,看起來就像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一樣,完全沒有社會精英的氣息。整個人也柔和了不少,平易近人。
對麵而立,卻像是隔了一個時空,遙遠得觸摸不到盡頭。
和風拂過,蕩起兩人的發絲。時間仿佛瞬間回溯到四年前,安居院菱紗被迷了眼,分不清過去和現在。但也隻是一瞬間,她就回過神來:“幸村前輩。”
幸村精市幾步走到她跟前,溫柔地笑:“我聽酒店的人說你出去了,就猜到你會來這裏。”
安居院菱紗不知道說什麼,隻能點點頭,支吾道:“嗯。”
幸村精市:“已經這麼晚了,可能趕不上新幹線了吧。”
安居院菱紗張張嘴,還沒說出從神奈川去往東京的車次很多,就見幸村精市滿目期待地道:“去我家休息一晚吧。”
安居院菱紗頭一歪:“美國嗎?”
幸村精市:“……在日本的家。”
安居院菱紗抬頭看向西邊將近的太陽,輕輕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