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時衣都無聊瘋了。
這個道貌岸然的酒會中,大致歸類,一共有兩種人。
一種是外型亮眼的年輕男女,這些人大多和宮時衣是“同行”,對任何機會都有一種瘋狂的渴求,個個如同辛勤的小蜜蜂,滿場亂轉,笑靨如花。
一種是神情高高在上、年紀大多不輕,享受著各色美女帥哥追逐吹捧的所謂“成功人士”,據宮時衣觀察,這裏邊有各種重量級的導演、投資商、電影公司高層……
別管他們心裏邊都是怎麼想的,在這裏,你得高雅,得矜持,得一切盡在不言中——相比之下,宮時衣寧願他們敞開了說話!對有些人來說,這種暗香浮動可帶感了,好比文人墨客們去青樓偏要先吟詩作對一番,不如此無法彰顯他們的層次與品味!但對宮時衣來說,太無聊了,太煎熬了!他就像一隻闖入了草泥馬群中的長頸鹿一般,那樣的突兀,那樣的鮮明,那樣的……走到哪兒都躲不了清靜。
本來吧,宮時衣都認命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好歹撐過這幾個小時,勝利的曙光就在前麵!
可他馬上就知道為什麼人們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了,這人倒黴起來,那就是洪湖水浪打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一浪更比一浪強啊!
……在煎熬了十幾二十分鍾之後,他“前男友”伊諾斯來了!
旁邊跟著笑逐顏開的諾頓.楊。
彼時,宮時衣正在被一個自命風流的胖子糾纏,他都準備施展尿遁大♂法了,一抬眼,正好與皺著眉頭的伊諾斯的眼神撞上。
伊諾斯向來不耐煩這樣的酒會,太沒勁了,還不如自己開派對,想做什麼做什麼。來這裏有什麼好的?還得應付那些無聊的人。
他是被諾頓.楊磨得沒辦法,對方施展了渾身解數,讓他好好地爽了一把,話裏話外就想來這裏見識見識。伊諾斯最近還挺中意諾頓.楊的——最近他的口味就是東方人種,折騰起來太帶感了!
反正也用不著他一直陪著,待一會兒就走,伊諾斯夾纏不過,最後還是帶人來了。
別看伊諾斯年紀不大,西方人比東方人發育的更早,他男女不拘,這麼些年早已經是過盡千帆了。
不過若能在這裏碰見合胃口的,也算是不白來吧?
然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隻草泥馬群中的長頸鹿,一身白衣的宮時衣同學。
伊諾斯:“……”
宮時衣:“……”
冤家路窄!
伊諾斯看看宮時衣,再看看與宮時衣站在一起,挺著大肚腩一臉猥瑣的中年胖子。
眉頭皺起來,臉上浮現出一種混雜了驚豔和不屑的神色。
驚豔,是因為宮時衣今天的造型實在太亮眼了,伊諾斯以往見宮時衣都是穿校服、品位普通的休閑裝,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盛裝打扮,站在那裏仿佛遺世獨立,貴氣逼人,然後又因為他臉上還帶有稚氣的嬰兒肥,那純真嬌憨,茫然無措的樣子,實在太能激發人的邪惡心思了!
不屑,當然是因為他下意識地給宮時衣定了罪,學校裏盛傳宮時衣為了出名什麼都幹,那個胖子在圈子裏聲名狼藉,平日裏最喜歡玩弄漂亮男孩,宮時衣跟這種人渣混在一起……
嗯,如果宮時衣知道,在伊諾斯那個種馬渣男眼裏,他竟然是這種形象……嗬嗬,仇結的更瓷實了。
在伊諾斯跟宮時衣默默對視的時候,諾頓.楊也看到了宮時衣。
他並不清楚宮時衣跟他“男朋友”伊諾斯不久前還有過一段,但就憑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無名小卒,竟然搶了他的代言,諾頓.楊就恨不得生撕了這個小碧池。
更何況……今天的宮時衣光彩照人,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關注著他,連陪自己過來的伊諾斯都看直了眼,這如何不讓他痛恨?!
那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得想個辦法,叫他好看……
恰好在此時,一個侍者端著酒盤從他身邊經過。
諾頓.楊眼睛轉了轉,叫住了他,取了一杯紅酒。
他把高腳酒杯放到嘴邊,作勢啜飲,然後笑吟吟地和伊諾斯告辭分開,走著迂回的路線,慢慢接近宮時衣。
伊諾斯沒心思搭理諾頓.楊,他擺了擺手,然後向著宮時衣的方向大步走去。
宮時衣下意識就想趕緊避退,他這是倒了什麼血黴啊!要是伊諾斯這個神經病當著這麼多人鬧出什麼大陣仗來,他不嫌丟人,自己還嫌丟人呢!
然而,那個牛皮糖屬性的胖子又將他攔住了,繼續口沫橫飛地吹噓自己多麼多麼牛逼,想跟宮時衣喝一杯的心意又是多麼多麼真誠……
宮時衣在心裏嗬嗬,他繞不開那座肉山,在不撕破臉的情況下,他簡直對現在的境況束手無策……這要是在前世那會兒,以他的小暴脾氣,早就一杯紅酒倒在這白癡的腦袋頂上了!
沒權沒勢沒實力的悲哀。
那邊,伊諾斯都快要衝到宮時衣跟前了,卻被一個沒有眼色的中年男人攔住,對方顯然知道他的身份,自我介紹了一番,一大堆的頭銜,羅裏吧嗦沒個完,聽的伊諾斯心火暗生,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