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跳,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她強迫自己暫時停下來,別慌,要冷靜下來,她隻有極短的時間可以用來思考如何逃出去,不能浪費一秒鍾做無用功。
在稍許冷靜下來後,她察覺到自己鼻子裏塞著什麼東西,用手摸了摸,似乎是兩根導管。她小心翼翼地吸了一下,沒有水被吸進來,隻有空氣,飽含她所急需的氧氣。
沒有了窒息的威脅,她終於能更冷靜地作出判斷,她吸了幾口氣讓自己恢複體力,讓雙足與雙手都撐在蓋子右側邊緣,猛然發力向上頂,試了兩次,終於把蓋子頂開了。
她從稀薄如水的綠色液體裏坐了起來,手掌在臉上捋了一把,輕輕拔去鼻子裏塞著的導管,她在這不明的綠色液體裏也沒有窒息,是因為這兩根導管的關係吧,就連她身上都插著許多導管,連接著一旁的儀器。推測這些導管的作用,就是讓這具身體維持正常的生命代謝。
她低頭看著現在的這具身體,潮濕的皮膚帶著病態的蒼白,骨頭在這異樣蒼白皮膚下嶙峋地突起,手上身上還插著各種各樣的導管與針頭。
這讓她的心情再次跌入穀底——她沒有回到自己身體裏,而是穿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一具不知名的虛弱身體裏。
而當她環視周圍時,更是感到一陣透骨的寒意沿著脊背向上竄起。
在她周圍全是一個個透明的膠囊型的透明盒子,裏麵灌滿淡綠色不明液體,每個膠囊裏都躺著一個人,有男有女,全都雙目緊閉,和她一樣赤摞。而他們除了身上插著導管外,後腦勺還有極細的導線連接到盒子旁的儀器上。
放眼望去,在她周圍這樣的膠囊竟然有數百個之多!
在巨大幽暗猶如倉儲庫房的長方形房間裏,它們整齊地排列著,一直延伸到房間的另一端。庫房幽深的另一端沒有燈光,那裏的膠囊隱沒在莫測的昏暗中。
寂靜的庫房裏,隻有中央空調和數百台儀器工作時發出的低沉嗚嗚聲,除了她之外一個活動的人都沒有。
她顫唞起來,驚恐地反手去摸自己的後腦勺,那裏一樣連著一根極細的導線。她在頭發裏小心摸索著,這根導線一直連接到她的後腦發根處,那裏有一個瓶蓋大小的正方形物體突起,似乎和她的脖子固定在一起。
她不敢莽撞亂拔自己頭上的部分,沿著這根導線找到它連接在儀器上的插頭,捏住插頭,深深吸口氣,狠狠心屏息一拔。
稍許等了一兩秒鍾,她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這才鬆了口氣,她把剩餘拖在自己腦後的導線打了幾個結收短,再把結藏在頭發後麵。
接著她小心翼翼地拔了身上的各種針頭和管子,雙臂撐著膠囊一側,從裏麵跨出來,赤足站在地上。
她的視線掠過自己附近一個特別巨大的膠囊,訝異地發現膠囊裏躺著一頭比獅子還要大個兒的黑豹,與周圍的人一樣浸泡在綠色液體中。
再見勇氣,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悲喜難言。
這時她腦海中靈光一現,忽然就明白過來,心中就此升起一陣隱約的狂喜,她不是再次穿越到了什麼奇奇怪怪的位麵,不是在別人的身體裏,她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現在的身體就是她自己的身體!
可她為什麼會呆在這樣的膠囊裏,難道是為了治療她在車禍中所受的傷嗎?然而眼前巨大倉庫般的場景可沒有半點醫院或是治療機構的味道,反而讓人覺得陰森可怖。
但至少她身上已經看不見任何的傷,甚至連一道疤痕都沒有,隻是特別的削瘦虛弱與蒼白。她迫切地想要照照鏡子,看看現在自己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