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這一躍足足有六七米的距離,四五米的高度,從門內直接躍向對麵的牆壁,在半空中一折腰,巨大身軀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敏捷轉過身來,與此同時四爪已經輕巧地按在了巷道的側牆上。它借這一躍之勢曲腿弓身,待腹部幾乎貼到牆壁上後,再次猛一蹬牆,就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越過巷道盡頭的那堵牆。
整個過程隻用了一秒鍾不到,它和林喬已經落到了高牆的另一邊,和看守們隔開了一道四米多高的高壓電網。
刺耳的警報聲中,夜色卻頗為明淨,夜空中一枚尖尖月牙,好像一隻笑得眯起的眼睛,詭秘地凝視著她。
這裏是另一條巷道,空蕩蕩的沒有人,不知通向哪裏。附近並沒有城市常見的高樓與喧囂燈光,較遠處似乎有些低矮的建築,造型高雅,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高端度假村。
林喬聽見另一邊的看守們朝對講機叫喊著。她催促勇氣:“快跑。”不管這條路通向哪裏,停留在原地肯定是錯的。
然而勇氣並沒有向前奔跑,反而痛苦地低吼一聲,身體一沉,趴在了地上。
她心中一驚,趕緊從它背上下來,匆匆檢查了一下後發現它左後腿中彈了,一定是剛才躍過牆頭的瞬間,在空中中槍了。她急忙從儲物袋裏取出景銳給她的治傷藥,給它吃了一粒,再給它喝了點靈泉水。
勇氣回頭舔了舔自己的傷口,試圖站起。林喬用力向上托著它的肚子,這貨真是死沉死沉的,好容易才幫著它站起,她已經渾身大汗了。但它隻能靠著三條腿勉強站著,傷腿無法落地,就連走路都嫌困難,更別提背著她跑了。
林喬急得額角冒汗,她彎下腰環抱它的左後腿,幫著它往前挪動。勇氣卻用力一扭腰,把她向旁邊甩開。她吃驚地看著它,它用又大又圓的藍眼睛幽幽地望著她,低吼一聲,接著就用頭頂著她的腰,把她向前推。
她被它頂得向前踉蹌了好幾步,站穩後忽然明白過來,頓時鼻梁一陣酸澀,它這是要她自己跑,別管它了。她忍下眼淚搖搖頭,再次回到它身後,托著它的傷腿:“我們一起走,你再試試。”
勇氣卻憤怒地咆哮起來,再次奮力甩開她,從喉間發出極具威脅的低沉吼叫,並對她凶狠地呲出犬牙。這是它麵對敵人才會做出的威脅姿態,如果有人敢靠近它,它就要咬他了。
林喬不信它真會咬自己,還要上前扶它,誰知它一聲怒吼,真的猛然張口咬向她。她嚇得退了一步。
黑色巨獸對她呲起嘴唇上方的皮膚,把巨大尖利的獠牙連根露出,發出連續的凶狠的咆哮。
她驚疑不定地輕聲問道:“勇氣?”
身後突然響起大笑聲。
她吃了一驚,急忙轉身,看向身後。
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穿著淡綠與淺灰相間的斜紋針織衫,剪裁修身的黑色呢外套,黑色長褲。昏暗的燈光下無法看出他的準確年紀,估摸著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黑色頭發略略偏長,幹淨順滑地披在腦後,烏黑的瞳仁裏沒有光,看上去烏沉沉的像是兩塊黑色的石頭,薄薄的嘴角嘲諷地彎起一角。
這人明明長得很英俊,眉眼間卻有層揮之不去的陰鶩虐氣,即使他現在是笑著的,還是讓人覺得他其實並不真的開心。
男人笑過之後,輕輕說道:“大難臨頭,連夫妻都會各自飛了,那頭野獸因為你而受傷,想要咬你一點也不奇怪。”
林喬雙眼一眯,也不和他理論,直接猛衝向他。這人會這麼詭異地出現在這裏,身份肯定不簡單,如果能出其不意地抓住他,用他做人質,或是逼迫他帶路,也許她還有機會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