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下重重的磕頭聲。
李克用沒有轉過身再看他一眼,因為纏繞了他兩年之久的鬱氣,在這一刻,終於消失了。他歎了口氣,邁步離開了。
“存孝,快跟我來。”
扮成士兵的劉綠嬈帶著李存孝迅速出了軍營,各騎一馬往另一個營寨而去。
見她帶自己去的營寨是李存信的,李存孝心猛然一縮,急問道:“堇兒在那裏?”
劉綠嬈保持著奔馳的速度,隔著遠遠對李存孝堅定地點了點頭,大聲道:“原來無桑帶著她一直跟隨在李存信的軍隊中,我花費了很多心思才得到這個消息。為了讓我們帶走杜堇,你父王已將李存信和他的部下留在了自己營中,而無桑則聽說從今晨離開至今未回。”
李存孝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問道:“她還好嗎?”
劉綠嬈神色嚴峻:“據探說,兩個月都未曾醒過。”
李存孝一聽,連連狠抽馬鞭,疾衝向不遠處的營地。
來到李存信的營寨,下了馬劉綠嬈便對守衛亮出李克用的令牌,然後和李存孝疾步走進去,很快從裏麵迎來一個將士。將士和劉綠嬈李存孝互點了下頭,便帶著他們來到一處營帳,那名將士凝重道:“無桑仍未回來,不過裏麵那個女人似乎有些……”
李存孝不等他說完,立即先衝入了營帳,直奔向躺著一個人的床榻:“堇兒!”
這時的劉綠嬈亦激動地手腳亂顫,一入營帳,便聞到一股濃重地讓人反胃的獸類氣味,但哪還管這麼多,飛身撲到榻上看那個闊別了半年之久的人。可當她一看見那人的模樣,當即驚駭地倒抽了一口氣。
那人確是杜堇,仍是那張臉那副身子,可是往日白皙的膚色,如今卻烏黑地駭人,就連她的指甲都在發黑,極之詭異,幾乎到了可怕的地步!
李存孝亦被杜堇的異樣嚇住,顫唞地搖了搖她的肩,捧起臉急聲呼喚。
“堇兒!敬思來了!你……”
李存孝猛然噤住聲,因為他觸摸到的,是一張冰冷僵硬的臉。那是一種徹底的冷,如死一般,無可逆轉的冷。
第80章 一切都已太遲
李存孝猛然噤住聲,因為他觸摸到的,是一張冰冷僵硬的臉。那是一種徹底的冷,如死一般,無可逆轉的冷。
“不可能……不可能……”
李存孝連呼吸都亂了。他不相信自己的手,捧住杜堇的頭,用自己的臉去用力撫摩,又鑽貼到她的肩窩裏,嚐試呼吸那裏熟悉的暖香,甚至在上麵狠狠地咬了一口,卻是連牙齒都感覺到那皮膚的徹骨森冷。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他從未像此刻這樣恐懼害怕,渾身不可抑製地顫唞,胡亂地用被子將她包裹,像抱孩兒一樣緊緊摟抱在懷中,妄想用自己的體溫驅趕她的冰冷。那雙驚恐大睜的眼睛,噙滿不能置信的淚水,一滴接一滴打落在杜堇烏黑無溫度的臉頰上。他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涕淚滿麵也死死咬著牙,不讓喉嚨發出一點點的嗚咽聲,可胸中刀絞的窒痛,如何還能壓抑下去,漸漸發出困獸般無助的哀嚎。
劉綠嬈跪在一旁,難以置信地搖頭慟哭:“這不是真的!無桑不會這麼做的!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她顫著雙手抓握杜堇的手,這時,劉綠嬈手心忽感一陣銳痛,竟被杜堇的指甲刺破出血,而流出的血,還是黑色的!
劉綠嬈大吃一驚,杜堇的指甲竟然有毒!正想低頭將黑血噘出,身後忽然響起一把熟悉的急喚。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