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變動。

雖然表麵上是如此,但是從陸初雪開始吐槽李燕北開始,西門吹雪就開始關注著這個與萬梅山莊有生意來往的李燕北,並且已經開始安排了人暗中關注了李燕北。當得知了這個人竟然和杜桐軒的豪賭後,他隻是微微地皺眉吩咐了小廝傳信管家李伯要減少與李燕北生意上的往來。因為他不喜歡賭博,陸初雪也不喜歡。

那天晚上,陸初雪說了這麼一段話:“我最討厭吃喝嫖賭毒俱全的男人,尤其是好賭的男人。李燕北他都有老婆妻兒了,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對人家負責,就不該這樣豪賭。多大的腳穿多大的鞋,量力而行。再說了,偶爾小賭一把可以怡情,可不能過。但李燕北這種人,花心又濫情,嘖嘖嘖,我要是他的老婆,早就一腳踹了他。”

西門吹雪對她當時眼底的鄙夷記得尤為深刻,老實說,他也不喜歡那樣。所以,在聽了陸初雪的一番吐槽後,西門吹雪他就在心底下了決心,要緩緩減少和李燕北那樣的人有生意往來。用陸初雪的話說,一個那麼好賭的人,做生意也不是腳踏實地的料。

兩人就這樣,甜蜜地過著小日子,仍由外界的消息如炸開的油鍋。

當然,這期間也不是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這件事情倒是對西門吹雪很有影響,那便是萬梅山莊的情報係統傳來了消息說,九月初一傍晚時候,葉孤城被唐門暗器所傷的消息。當時,西門吹雪的臉色就黑了,當晚就吩咐人去尋找葉孤城,他要給葉孤城送解藥去。

唐門的毒雖然厲害,但是並不是沒有解,至少他西門吹雪就能解。他要葉孤城好好的活著,他要葉孤城好好地與他一戰。在劍道上,在那樣的高度後,能遇上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已經是相當難得了。

那種巔峰遇對手的感覺,他西門吹雪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九月初三的夜晚,明月剛剛掛上樹梢之際,西門吹雪就帶著陸初雪出門去了。

他們夫妻兩就是要去見葉孤城,西門吹雪本來是不願意帶陸初雪去的,但是奈何陸初雪軟磨硬泡地糾纏了許久,終於磨得西門吹雪點頭,適才帶著一起出來的。他已經得知了葉孤城的落腳點,在郊外的一座煙火清冷的寺廟裏。

夜晚飛翔的感覺棒極了,陸初雪最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樣會讓她在一瞬間有一種錯覺,仿佛回到了後世,站在樓層上向下望這燈火闌珊的都市。她仿佛在黯淡的光亮裏,看到了一種熟悉的影子,那種久違的後世夜生活的熟悉感。即便知道是一種錯覺,可是她還是選擇沉迷其中,那樣會在這異世裏有一種歸屬之感,靈魂上的歸宿感。

見到葉孤城的時候,估摸著在亥時時分。

那個時候的他,正獨自在寺廟的客房裏休息。

那屋子陰暗又潮濕,地方雖然較為寬闊,但是卻隻有一張破舊的木床,一張褪色的黑漆方木桌,一張板凳,如此簡單清苦的陳設,越發顯得這屋子的蕭索。就連點在床頭的油燈,那燈光也黯淡無色。牆壁上的灰塵和表皮已經在歲月的侵蝕下,脫落了不少,角落裏還有蜘蛛網,整個環境都是一股清冷蕭索之味。

有一種蒼涼的寂靜之感,在這樣的月色下彌漫開來。

彼時,葉孤城斜臥在冷而硬的木板床上,雖然早已覺得很疲倦,卻輾轉反側,無法成眠。傷口處傳來的陣痛和惡臭讓他更是焦躁不已,還在部署的計劃不知道進展如何。他強迫著自己去想一些別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在這樣孤寂的夜晚,總是會讓人的感覺無限放大。他本來就是已經習慣了寂寞的人,可是現在靜下來的時候,一想起與西門吹雪在八月十五那月圓之夜的見麵,他又疑惑了。他也常聽江湖的人說,西門吹雪是一個冰冷的人。

他葉孤城的想象中,與他一樣酷愛白衣的西門吹雪,就如的他所練習的劍術一樣,冷漠孤高,隻有寂寞相伴。

可是,當他親眼見到西門吹雪的時候,那種感覺完全與江湖傳言裏的完全相反,他在西門吹雪的身上見不到任何劍氣和劍意,也見不到冷漠疏離。他見到的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更本就不是劍客,更像是讀書的儒雅書生。

他甚至懷疑,他見到的是人是真的是西門吹雪麼?那個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劍客?

回想他葉孤城的這一生,在追求劍道的路途中,已然隔絕了所有感情。他注定是要為劍道奉獻一生的,注定了要與人世隔絕的,正像是個苦行的僧人一樣,塵世間的一切歡樂,他都無緣享受。因為“道”,是一定要在寂寞和困苦中才能解悟的,劍道也是一樣,沒有家,沒有朋友,沒有妻子,沒有兒女,什麼親人都沒有。

這種寂寞淒涼的歲月裏,他都快要忘記了感情為何物。

可是,在見到西門吹雪的那一刻,他卻彷徨了。

帶著寒露的夜風從窗外湧進來,殘破的窗戶響聲如落葉,屋子裏還是帶著種連風都吹不散的惡臭。他知道他的傷口已完全潰爛,就像是一塊生了蛆的臭肉一樣。他本來是個孤高而尊貴的人,現在卻像是條受傷的野狗般躲在這黑洞裏,這種折磨和痛苦,本是他死也不願忍受的,可是他一定要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