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緊了緊胳膊,抱緊了懷中的人後,拉上棉被蓋好兩人,闔眼睡去。

這兩人睡得安穩,陸小鳳卻是忙的焦頭爛額。他先回到了十三姨的公館處,給歐陽情送來了解藥,又親眼看到抓藥,藥汁煎好送到了歐陽情嘴邊,看著她喝下了藥汁。等著她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色微微有好轉了之後,他才想起來要去找李燕北。

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本來白天的事情還是一個小雪球,到了晚上的時候,就如雪崩了一般。千頭萬緒,更本無頭理開。他把照顧歐陽情的事情托付給了十三姨後,就暫且離開了,他要返回去,再去問問陸初雪,或者說是問萬梅山莊的情報係統,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因為,那個時候,他就算想問,西門吹雪也是不願意告訴他的。

在等待熬藥的時候,他又一次把今天這一天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想了一片,然後,他終於意識到了一點最有可能之處,那就是他口中的家妹。整件事情裏,從早晨遇見陸初雪開始起,她就一直笑眯眯的在喝茶,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所發生的一切。

越想越覺得事情奇怪的地方後,他就坐不住了,就算頂著西門吹雪要殺人的目光,他也要去見見陸初雪。

當陸小鳳他離開十三姨的公館的時候,還是很早的清晨。

晨霧還沒有散開,太陽尚未升起,木葉上凝著秋霜,今天比昨天更冷,說不定隨時都可能有雪花飄落。北國的冬天,總是來得特別早的。

這樣朦朧的晨霧裏,陸小鳳遇見了李燕北。

然後,兩人慢悠悠的走在晨霧裏交談著,從李燕北的口中,陸小鳳聽到了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話。因為,李燕北說他已經將他在京城奮鬥打拚了三十年的地盤全數賣給了別人。因為他說他舍不得他的十九個兒子受苦,他不想讓他的全家跟著他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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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陸初雪聽到這話,說不定要嗤之以鼻。活該的男人,既然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為何當初要做出這樣的事情?現在才來後悔,有用麼?!

到底有沒有用,沒有到最後一刻的時候,一切都是謎團。

陸小鳳很想告訴李燕北,他是有可能是不輸的。但是李燕北的動作太快了,快的他還來不及告訴他的賭注是勝利的。不過,那是他沒有見到西門吹雪的時候。可是,現在他陸小鳳也對這紫禁之巔的約戰沒有了把握了。

西門吹雪變了,作為他的好友,陸小鳳在他的身上找不到劍意和殺氣了。

就在不久之前的夜裏,他見到西門吹雪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他周身那種銳利的劍意和冷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暖,一種在混沌狀態下,萬物新生的感覺。他的周身氣場不是鋒芒畢露,而是一種隨和與溫暖。

忽然間,他又想到了葉孤城在見到了陸初雪的時候,說了一句‘我不想見到一個被女人拖累的劍客’的話。西門吹雪的變化是巨大的,但是當時他忙著和他說解毒的事情,說遇到的蹊蹺的事情,也就沒有多注意西門吹雪本身的事情。

若不是現在和李燕北提及了約戰比劍的事情,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上去。

可是,他又想到了陸初雪這個人,她說西門吹雪贏定了。雖然他隻是見識過她分析峨眉派孫秀青的劍術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說過西門吹雪的劍術。現在他也沒有把握了,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總是會偏心這個男人的。這一點,陸小鳳知道。所以,陸初雪對他說的話,現在他也懷疑了。

他和李燕北繼續走著,他沒有打斷李燕北正在說的事情,他安靜地傾聽著。

然後,李燕北告訴陸小鳳,他的地盤全數賣給了一個叫顧青楓的道士,作證的證人還是木道人和古風居士這兩人。不等陸小鳳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李燕北就要邀請他一起去白雲觀,去喝素酒吃素齋。

本來是意欲去找西門吹雪和陸初雪的,結果在這樣的邀請下,陸小鳳就改了主意。

他和李燕北一起來了白雲觀。

白雲觀仿佛就在白雲間,金碧輝煌,宏偉壯觀,霧還沒有散盡,遠遠看過去,這道觀的確就像是縹渺在白雲間的一座天上宮闕。鑲著黃銅獸環的黑漆大門已開了,卻看不見人,晨風間隱約傳來一陣陣誦經聲,道人顯然正在早課。

可是大殿裏也沒有人,幾片剛落下的黃葉,在庭院中隨風而舞。

陸小鳳穿過院子,走過香煙繚繞的大殿,從後麵的一扇窄門走出去,忽然發現一個青衣黃冠的道人,正站在梧桐樹下,冷冷的看著他。

梧桐沒有落葉,後院中的秋色卻更濃。

本來是好意上前與這位道人打招呼的陸小鳳,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裏卻遭遇到了劍陣的襲擊。就是他想打招呼的人道人,帶著六個人,布下了七星劍陣,來對付他。

劍光如一泓秋水。道人以指彈劍,劍作龍吟。七個人,七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