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
楚天佑隻得無奈地笑了下,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我沒事了……珊珊,你,咳咳,你沒事就好。”說完他又掩唇劇烈地咳嗽起來,又接連嘔出幾口血來。
“天佑哥!你怎麼樣?哪裏痛啊?我馬上找五味哥來!”白珊珊急得忙扶住他給他輕拍背順氣,然後接過一名禁衛軍恭身遞上來的雪白狐裘,給他細心地披上。
楚天佑淡淡地掃視周圍,竟有股濃濃的血腥味,卻不見半具屍體。
一片死寂,陰沉,絕望,籠罩著今時冷清昔日繁華的長公主府。
心不由自主地一緊。
這一切,是否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他不這般任性,冒險引葉麟入局,也不會使夏府上下被滅口。
他其實並不隻打算活捉葉麟一人。
憑葉麟一人,也許能引出幕後的真正主使。隻是他到底低估了對方,那人不僅敢於犧牲無數枚重要棋子,也不肯露麵露出破綻。
是為防逼出幕後主人,所以殺人滅口?
或是……
“你殺了那些暗衛?”他的聲音清遠如鍾磬餘音,微帶了些冷意。
眼前的楚國國主絲毫沒有讓石岩起來的意思,那麼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真的生氣了,另一種是他有心試探他。
石岩微抬頭偷瞟了一眼楚天佑,這個身經百戰的老將,居然冷汗涔涔,汗濕重衣!
雖然楚天佑麵目清柔、身體虛弱,但他那不怒自威的尊貴氣質,不容侵犯的倨傲神情,卻令所有人見之心下一寒,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楚天佑麵色平靜,任何情緒不形於色,他的心思也更令人琢磨不透。在這個滿目血腥的修羅場中,隻有這一身白衣依然皓如初雪,觸目的血腥猙獰裏,唯獨他,孤清高絕。
沉默一陣,石岩終於直起身子,同樣平靜地回答:“稟國主,這是……侯爺的安排。”
聽聞此話,楚天佑身子猛地一顫,不知是因為震驚還是毒發,他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你說什麼?”
石岩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侯爺他知道國主您故意引他回京另有意圖,擔心此事會傷害到國主,就也想到了通知我西營禁衛。侯爺派人快馬加鞭寄信給微臣,說國主危急,趕到長公主府時不必顧忌人命,隻要能保住國主安危,除了活捉葉麟,凡是他的手下都盡數殺之。微臣派人清數,那個燕國主真是狠,派來的人足有三千有餘……”石岩見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連身子都在搖搖欲墜,慌忙解釋道:“擅殺暗衛,是臣逾矩。微臣罪該萬死,求國主恕罪!侯爺他這麼做也是因為擔心國主……”
楚天佑閉起眼睛,長而微卷的眼睫如蝶翼振顫。白珊珊在一側擔憂地看著他,她知道,他是在極力抑製著自己的情緒。
須臾,他睜開眼,眸色波瀾不驚:“這些我都知道。石統領,讓忠義侯回來吧。”
一縷夜風吹過,吹揚起幾縷墨黑發絲,他的聲音冷漠的仿佛冰封了整個黑夜。
石岩忙答:“遵旨。”不知為何,答完話後,額上卻出了一層冷汗。
第48章 懷疑
意識忽然有些模糊,眼前的一切似已覆上一層薄霧。
心口一陣陣的絞痛。
不僅是燕國暗衛被盡數剿殺,就連守在府外的幾名守衛,既然石岩不曾稟報有人幸免,他肯定他們早已被葉麟盡數殺盡。
這楚國,根基還未穩,居然接二連三出現內戰,隻怕一旦傳出,各國不知又要有何動作。
這土下,不知埋了多少白骨,多少冤魂……
而這,又是誰造成的?是不可一世的貪念,冰冷無情的殘意,嗜血解恨的快意,還是為君者的自私?
不願再久留,轉身看了看夏瑤蒼白的臉色,還有地上倒地不起的幾個人,淡淡地道:“傳丁禦師,為王姐和這幾位姑娘診治。”之後,再無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