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那我先出去了,公司那邊還有些事情我要處理,這裏就交給你了。”源正凡扶著源母出門,源母回頭看著源錦辰兩兄弟:“你們好好的看著小千鶴,不要給黃醫生添麻煩。”
“恩恩,那是當然啊。”源天泉關切的說:“媽,你就別擔心了,能有什麼事?不就是感冒發燒嘛,小病,小病,沒事的,況且黃醫生都說沒事了。媽,你早點休息吧,這裏我和哥守著。”
源母出門時還是擔心的看了看源千鶴,源父輕輕的扣上門。
在三樓源正凡的書房裏,源老爺子正在整理一些文件,源母輕輕的走進來。
源正凡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框,“怎麼還沒睡啊。還在擔心小千鶴啊?”
“正凡呐,等黃醫生給千鶴打完點滴,我今晚陪在千鶴身邊吧。”源母是放心不下源千鶴的。
“恩,也好。”源正凡點點頭。
“那明天和皇甫家的訂婚怎麼處理呢?”李慧敏問道。
“黃醫生不是說,明天燒退了就沒事了嗎,問題不大,況且明天兩家一聚早已定下來了,總不能失信於人吧。”源正凡一邊整理文件,一邊對李慧敏說。
源千鶴臥室,源天泉兩兄弟把電腦音響換成了電腦耳機,又各自從他們房裏搬來兩台筆記本電腦,三人一起玩起了網絡遊戲。
黃新亮時不時的看著輸液的導管,確保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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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月亮如一個玉盤靜靜的掛在天上,照亮了整個天空,淡白的雲兒分開又相互聚攏,形成各種各樣的圖樣,隻要你認真地看,你會發現有一張慘白的人臉就在雲端的一角,他看著你露出猙獰的笑容,然後又在天空上消散,變成陣陣的黑氣。
皎潔的月光充盈著大地,一陣涼風吹過,樹木輕輕地擺動,躺在地上的影子就仿佛有了生命,借著白色的月光,像黑色幽靈一樣的搖曳著的。
九點了,陳聖浩坐在屋外的院子裏,雙手扶著腦袋,眼睛看著地上發呆。他從小到大吃過的齋飯都算多了,哪次不是懷著高興而又喜悅的心情去吃,陳聖浩心想這哪是什麼齋飯嘛,明明就是去吃大餐的;可這次他的家人逝世了,他隻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舅舅送走了所有人,現在剩下的就隻有自己一家人和三個道士先生了,舅舅看著陳聖浩坐在那裏也沒啥事做,就囑咐陳聖浩把院子裏的桌椅板凳之類的東西整理一下,再把院子打掃一下。
陳聖浩坐了這麼久,也正好起來活動活動身體。起身的時候,左腳腳踝處傳來一陣酸痛,陳聖浩這才想起他左腳上還有傷,傷口上還有結了痂的血跡,還好傷口在腳後麵沒被別人發現,這要是被他的媽媽看到了,還不擔心死,那肯定刨根問底的問原因,他把所有的借口都找好了,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陳聖浩爽快的答應舅舅,趁自己去找掃帚時,悄悄的從用水桶接水把傷口上的血跡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拖著拖鞋去打掃院子了。
三個道士在和陳舅說著什麼,陳聖浩看著三個道士中居然有個長相清秀,臉色靦腆,年齡不過二十歲的文靜的男人,不由得在心中感歎,現在什麼工作都不好找啊,這大好年華卻隻有和死人打交道了。
另外兩個道士是肥胖的中年男子,陳聖浩看著忽然想起那個大晚上撬鎖進屋來抓鬼的吊兒郎當外加老不正經的林森林開著玩笑跟他說過的話:“別啊,別啊,給你說了我不是和尚,是個修行之人,充其量算是個道士,是吧?何況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和尚哪有不吃肉的,不是還可以娶妻生孩子的嗎?不是當個那個所謂的破和尚還要那啥什麼科什麼文憑?噢,本科文憑嗎?那道士就更不用提了,農村裏的喪事那些個念經的,還不能稱為道士的人,哪個不把肚皮吃的鼓鼓的。小兄弟你說是吧?”現在陳聖浩很讚同的這句話,的確夠鼓的!
陳聖浩拖著疲勞的身體把院子打掃完了,這兩天真是真是累的夠嗆,成年了好像就沒遇上什麼好事似得,倒黴極了。
陳聖浩那個鬱悶啊,就自己一個人打掃院子,長輩們有事可以理解,為毛表哥表姐都不來搭把手呢?放下掃把,靜靜的洗手後,陳聖浩就進靈堂裏看看。
肖玲玲,肖華和肖容三人都戴著白色的孝布,跪在棺材邊,棺材邊有個黑色的盆子他們正在盆子了燒著錢紙。黑色的煙灰一圈一圈的向上冒,飄在陳聖浩的肩上。
陳母一見陳聖浩進屋就給陳聖浩說:“恩,來的剛好,快把孝布帶上吧,和哥哥姐姐一起給你姥爺燒錢。”
陳聖浩看著白色的孝布,又看看哥姐頭圍著的孝布:“媽,這個東西我不會戴,怎麼戴的?”
陳母叫陳聖浩跪在棺材邊,替陳聖浩帶上孝布,拿著一疊錢紙放在黑色的盆子裏燒,還對著棺材說話:“爸啊,你這一生也是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就這麼走了,到那邊要去找媽啊,她在那邊可等你好久了呢。這些錢你老拿去慢慢用,不夠了就托夢給我們,我們再給你燒錢來。”說著幾滴眼淚落在燒錢紙的火盆裏,發出“嗤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