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你不回來會死的！”南潯見他執迷不悟不回頭，忍不住警告他。
可趙沂川依然沒有停止腳步。
第一步，他想起初見巴達時，巴達蠻橫地指著吉豆要他下跪，那時他對巴達的印象極壞。
第二步，他想起巴達瘸著一條腿過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而他因為無所適從，所以冷漠地表示希望他離自己遠一點。
第三步，他想起巴達渾身血淋淋地想逃出獸醫所，摔得遍體鱗傷的模樣。
第四步……
第五步……
所有記憶都不算美好，但似乎，也不算黑暗。
雖然趙沂川覺得很難理解，但，那畢竟是兩個精神世界的慢慢融合。
直到，趙沂川走到巴達和阿毛麵前，然後他用力將阿毛扯出巴達的懷中，而自己則站在了剛剛阿毛的位置上，一臉決絕。
“巴達，這件事和阿毛無關，我知道你也不願意牽連無辜。”趙沂川把自己的翅膀抬起來塞到繩索裏，輕輕說道，“你恨我，就殺了我。”
“路易斯，你真當我不敢？”巴達的聲線在微微顫抖。
他滿腔的仇恨好像都在這一瞬間傾斜而盡了，又好像還留有餘地。
他高高操起武器……
“殺了我。”趙沂川重申道。
這時，萬物靜寂，四周仿佛隻剩下巴達粗重的呼吸聲，和阿毛南潯震驚不已的疾呼聲。
是不是要全劇終了？
趙沂川問自己。
他閉著眼睛，周身好像跌入了一個不知深淺的池子裏，冰冷刺骨的液體裹滿他的每一寸肌膚，讓他的大腦隨著體溫驟降逐漸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和意識。
能不能回到人類世界？
趙沂川在意識喪失的最後一瞬如此思忖道。
……
哢嚓——
“南潯哥哥，你可以輕點嗎？這樣做不就會讓他傷勢變得更重嗎？”
“你懂屁，這是接骨！不這樣做，等他醒了就是個癱子！”
“可是聽著很疼啊……”
“他又沒意識，不存在疼不疼的問題。”
“可是……”
“好了你能不能閉嘴！還不都是為了救你，屁話多！”
……
趙沂川感覺渾身都好舒服，輕鬆到宛若新生。
他猶豫著睜開眼睛，眼前是無比熟悉的場景，白藍色交加的木製大床配上整潔的歐式四件套，色調統一的家具，還有微微虛掩著的棕色窗戶。
他慢慢抬起自己的腿哦，完美，看來他是真的回來了！
趙沂川驚喜地晃了晃腳，看到地板上的羊絨地毯上麵擺著他的拖鞋。
他穿好，站起來，走了兩步，一切都很順利。
盡管他已經做了很久的雞，有種對人類行為不太適應的陌生感，但這種感覺很容易消除，畢竟這些動作他重複了二十五年，就算中斷幾個月，也還是能找回肌肉記憶。
就在這時，一道冷淡而漠然的聲音從他背後的木門那裏響起。
“下樓，你爸爸有事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