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嫻!」唐致遠忍無可忍。

不過他大聲,林敏嫻比他更大聲:「怎麼,這是我家,我不想讓這個野種再住在這裡,不可以嗎?!」

「啪」的一聲,連著空氣都靜了好幾秒。

林敏嫻捂著臉,淚水奪眶而出,怎麼也不能相信,唐致遠居然打了她。

他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聲色俱厲:「張口閉口『野種』,你的教養呢?!」

「我的教養,不也是你教的嗎?」

「所以你現在是在怪我沒教好你嗎?!」

「爸爸……」看他們實在吵在厲害,唐文安忍不住出聲,輕輕地扯了扯唐致遠的衣袖,「別和姐吵,是我,都是我不好。」

「當然是你不好!」林敏嫻轉臉噴他,「你算什麼東西?要你來說我?」

唐文安被罵得滿臉漲紅,卻還是扯著唐致遠的衣袖:「爸爸……別吵。」

唐致遠又是欣慰又有些心酸,點頭說:「好。我不吵。」也不管林敏嫻,親自將他送進房內,又給他檢查了一遍身上,尤其是前陣子才受傷過的手和腿,見沒有大事,才退了出去。

看到門關上,唐文安輕輕籲出一口氣。

舌尖疼得厲害,那是林敏嫻推他時,他自己趁勢咬傷的,苦肉計嘛,沒有一點犧牲也根本就算不上苦肉計。

緩了緩神,他慢慢走到門邊,外頭唐致遠果然又和林敏嫻吵了起來。

林敏嫻有些聲嘶力竭:「讓他滾!這個家裡,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唐致遠失望又痛心的聲音:「阿嫻,你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沒變,變的人是你!是你一心為了那個野種兒子所以才一再嫌棄我!」

「我說了,他不是野種!」

「就是,就是!我恨他,我也恨你……」

「那你到底想怎樣?」

「讓他滾!這個家裡我能做主,當初媽媽還在的時候早就說好了的,隻要我願意,這個家就是我說了算!」

唐致遠像是被震到了,半晌才聲音晦澀地問:「所以阿嫻,你是嫌我了嗎?」

林敏嫻沒說話,她扭開臉,倔強地不肯看他。

聲音漸漸小去,唐文安悄悄拉開一點門縫,看到唐致遠拖著林敏嫻,兩人進了書房。

門「呯」地關上,再聽不到一點動靜。

沒多久,劉醫生就來了,給唐文安檢查了一下`身體,還開了一點藥。

吃過藥後沒多久他就睡著了。

再醒來已然天亮,昨晚上林敏嫻瘋起來那一推終於顯現了它的威力,唐文安隻覺得背像是要斷了似的,還有,手也很痛,抬起來一看,手肘處呈半圈形紫了一長條,應該是打在門框上時弄到的。

稍稍動一動,痛得刺心。

然後舌尖也痛,嚥一口口水,都像有尖刀在刺。

唐文安歎口氣,靠坐在床上默默望著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呆,這才起身出門。

屋子裡很安靜,像是一個無人的空塚,隻走到樓梯口,才能聞見廚房裡飄出來的淡淡的香味。

往下一望,唐致遠早已醒了,穿戴整齊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

唐文安慢慢走下去,他放下報紙看著他:「醒了?」一夜而已,他看著老相了許多,便是從來都打理得精心的頭髮,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他點點頭。

唐致遠便站起來:「先吃東西吧。」

唐文安遲疑地問:「姐……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