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這是行宮,那麼這些事情也是自然,怕是你胡思亂想。”眉莊還是不信,或者是不想信,“再者你可以看出一個身懷六甲的人與尋常女子的不同,那麼在後宮裏浸染了這麼久的老人,哪個又沒有這樣的眼力。”

“但是哪個會為了你趟渾水?哪個不想後宮裏少一個寵妃?假孕爭寵,足以讓一個再得寵的妃子翻身不得!”

“容兒······”麵上露出了淒色,眉莊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反映,其實她動搖了,但是,“我不相信!”這樣的事情,即使是自己姐妹說的,她也不相信。

她搖著頭說不相信自己,一下子我感覺氣血上湧,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真想不管她,讓她為她的相信負責。但是,你就承認了吧,安陵容,即便不顧及姐妹情份,隻要你想在後宮謀取一席之地,你就不能不管。

“你若是不相信,那麼我接下來的話便當是笑話聽了吧。”她微微偏頭,隻留給我一個看不出表情的側臉,“你有身孕,何不修書一封回家,讓家裏人同樂,也讓你的家人替你謝謝醫術高明的劉畚。”我不知道我話裏帶了多少諷刺,隻是看到眉莊聞聲皺眉,想來是沒有那麼好聽的,隻是聰明如眉莊,應該會讓自家人看好劉畚。“至於這張藥方,妹妹鬥膽請姐姐贈與妹妹。”這是證據,有我收著,反而會成了那些順便害我的把柄,但是我必須鋌而走險,才能保住盡可能多的蛛絲馬跡。

“事事怕萬一,沈貴人還是早做謀算的好。”她總算正眼看我,眼裏的傷痛那樣明顯,隻是不知道是因為我的烏鴉嘴還是因為我疏離的稱呼,“沈貴人,左右木已成舟,不如將計就計。”

“陵容,你······”沈貴人的稱呼太刺耳了,我也是第一次這樣喚她。

“沈貴人今日勞累,陵容便不打擾了。”沒看她一眼,我便自己退出了裏屋,也許我也沒有自己相像中的那般從容,我的樣子便把外屋的采月嚇的一怔。微頓步,收斂情緒,我可不想打草驚蛇。深呼吸,再次抬頭,我便與來時無恙般,離開。

“小主,”這一次談話,我沒有避開菊清,她似乎很開心,同時也擔心,“小主可是要去莞貴人那兒?”

莞貴人,甄嬛,“不了,”我在遷怒,甄嬛平日裏最心細不過,怎的這次沒有讓溫實初給眉莊再看?難道也是在盛寵之中昏了頭腦?隻是我不知道溫實初並不在行宮中,甄嬛是真的冤枉“你陪我走走,晚些時候我便去太後那兒。”

明黃榻上,胤禛屈膝半臥,手裏拿著一本奏章,借著床邊亮堂的光,愜意的很。寫了朱批,今日的國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今日,她如何?”端起已經涼透的茶,難得得想起那個本質也是涼的如這茶水一般的人,胤禛狀似無意的詢問。

“莞貴人······”蘇培盛話還沒有說完,就受了上位的人冷的極致的一撇,“奴才愚鈍。安貴人都好,初來時候倒是碰見了四阿哥,小聚了一會兒。午後便去了太後那兒,現在該是在沈貴人那兒的。”

“她見了弘曆?”

“四阿哥甩開了隨身的姑姑,恰巧碰見了安貴人,安貴人對四阿哥淡淡的,倒是四阿哥很喜歡安貴人。”

“弘曆身邊的人還中用嗎?”胤禛嘴上雖然說著自己兒子的事情,心裏想的卻是安陵容,那個對誰都淡淡的人,但是有時候那種不一般的平淡是真的不屑也可以是欲拒還迎的把戲,“弘曆身邊該有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