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覺得,唯有莞貴人可一試。”
若要模仿前人,便讓麵容像似的那個來做戲吧。
皇上的話像是覺得莞貴人更勝過我,但實則卻是免了我的一場風波。這個驚鴻舞,不是所有人都能跳的恰到好處的。更讓我放心的是,皇帝的袒護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旁人都不知道。這般安全的避過了陷阱,我有點感歎自己今天的幸運了。
“皇上,臣妾覺得單單一舞未免單調,不如有我撫琴,韻妹妹高歌一曲,為莞妹妹伴奏。”
“你的琴藝倒是不錯,隻是韻貴人,”他看向我,雙眼明明黑的發亮,卻又暗的壓抑,“你擅高歌?”
“臣妾願一試。”唱歌總好過跳舞,即便我唱的不好,也不是我的過錯最深,更何況,安陵容卻是有一副林榮沒有的好嗓音。
“既如此,蘇培盛,去取長相思琴來。”
先帝與淑妃情投意合,長相思,長相守,一蕭一琴,是定情,亦是談情。想來兩人定是琴簫相和,情意綿綿,絕不似今日,如同普通歌姬一般,長相思隻為取悅他人而奏,全然沒有了長相守的相伴。
琴聲雖美,聽者無心。舞姿雖美,看者無意。就像這宴會一樣,看似為了溫宜,其實不過是各顯神通的競技場。
驚鴻舞本為唐玄宗的梅妃所創,後被喜好歌舞的純元皇後改編,一舞傾城。
我和著眉莊的曲調,唱著驚鴻舞的詞,看著一身桃紅色的甄嬛,自由曼妙的舞姿。美則美矣,卻是擬了梅妃的舊舞,有著太多的小心,隻能惹人憐愛,卻無法做到驚鴻。不過,在座的要看的也不是驚鴻的舞姿。
或是從相似的麵孔裏回憶完全不同的人。
或是從他人的膽戰心驚中謀取利益。
真正欣賞著的怕隻有這半路殺出來的果郡王了。
一管長相守,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與長相思相和,都足以引人注目了。果郡王的相伴,倒是為這長演出添色不少,也省去了我這個伴唱人的事兒。
我看著果郡王的賣力演出,心裏冷笑,捕捉到坐上人不一樣的表情,突然覺得甄嬛也不容易,被這麼多的人惦記著。一絲一毫的不慎,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來自別的男子的關注,對於後宮女子來說從來不是好事。
但所幸果郡王機靈,皇帝也心思深重。
“十七弟,來遲了,該罰。”一舞罷後,坐上的皇帝首先說起了果郡王的晚來,但是卻絲毫沒有刁難之意。
“臣弟方才已經給新嫂歌舞助興,皇兄怎麼也要看在新嫂的份上放臣弟一馬吧。”
“既如此,這次便放過你,快些入座吧。”
一直觀察著皇帝的皇後,見著他沒有了繼續方才那番鬧劇的心情,便體貼的開口,“妹妹們也都入座吧。”這場戲,算是沒有了甄嬛,眉莊和我的事兒了。
華妃利用驚鴻舞巧妙的再得盛寵,才算是落幕了。而我,看著那個年少爺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即便是她姑姑委屈落淚的時候,他也是恭敬的低著頭,一絲一毫不像旁的王爺,為著華妃說話。難免佩服他的穩重,越發不知道他所謂何求了。
皇帝難得寬慰了華妃,轉而對著這殿中唯一的外戚說道,“年富。”皇上尚開口,他便離席,規規矩矩的行禮,“臣在。”
“既是家宴,你便不必如此拘禮。”微微皺眉,皇帝像是覺得年富的拘謹掃興,“本想因你出征邀你同樂,別反圈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