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胡思亂想。你說,如果陵容知道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了,自己設計譴退了旁人,然後便於栽贓,那麼她該是多麼可怕的人?”

溫實初看著甄嬛眼神慌亂的猜測著別人的用心險惡,眼裏全然沒有了以往的純真,這樣一個已經被陰謀卷的迷失了方向的嬛妹妹叫他無言以對。

抱著愛憐之心的自然不舍得給予迷茫無措中的愛人哪怕一點點言語上的不讚同,即便覺得對方的想法太過偏激,他也會護短。但是一直就像是個長姐的眉莊卻不同,對於自己的妹妹,她一樣的護短,但同時更多了一份責任,這樣適得其反的猜忌,讓她覺得生氣。她們明明就是姐妹,後宮中明明就隻有她們可以相互扶持,如果覺得自己原本可以依賴的人變得可怕,變得不堪入目,她們所謂的姐妹情未免也太過可笑了。

“有這樣想法的你才可笑!”眉莊控製不住自己帶著怒氣的進去,連帶遷怒的看了一眼放縱嬛兒的溫太醫,“溫大人,嬛兒既然有功夫胡思亂想,想來也身體無恙,便不勞大人費心伺候了。”

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溫實初覺得麵子上有些過不去,但到底是老實的性子,又覺得惠貴人多少可以開解甄嬛,便退下了。

“姐姐,怎麼來了也不叫人通報一聲,也好教我接待著。”眉莊不明白,為什麼被自己聽到了那樣的話以後,嬛兒還可以像個沒事兒的人一樣,笑著像往常一樣接待自己,幾乎是下意識的,她頂了一句,“我若是叫人通報了,還不知道自己妹妹的真實想法呢。”

“眉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出了眉莊話裏的不滿,甄嬛收起了笑,一臉的嚴肅,“即便是姐姐在場,我也會說,陵容的孩子沒得突然,難道就不叫人覺得可疑嗎?”

“這件事情本就是可疑的,但是你怎麼能將它歸之於容兒。”她隻要一想起容兒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便覺得心疼,“你也有過喪子的經曆,你怎麼能有那般可怕的念頭?”為母者,怎麼可能利用自己的孩子算計他人,“陵容的品性,你難道還要懷疑嗎?我們三人之中最不爭的便是她,她又怎會自己設計,用一個難得的阿哥去算計比別人?”

“陵容的孩子本就是個死嬰。”甄嬛的言外之意就是陵容犧牲了一個本就保不住的孩子,搶占先機。

但是眉莊關注的卻不是甄嬛要強調的,“什麼死嬰,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前不久溫大人替了陳太醫的缺,給陵容把脈,發現陵容的胎隻是用藥物吊著才無事,根本就不可能存活。”甄嬛說的不想作假,眉莊自然相信了,她想起那日在太後處聽到的話,便知道太後和皇後怕是也不知道陵容胎兒的不同,失去孩子,容兒幾近瘋癲,那她自己必定也不知道,那會是誰?“你既然知道,為何隱瞞不說?”

“我知道的時候,於陵容的孩子已經於事無補,說出來也不過是徒增大家的煩惱。”甄嬛別開臉,不去直視眉莊近乎指責的視線。

“什麼叫徒增煩惱?你若說出來,今日便可防止有人有機可趁,”眉莊細細一想,突然覺得後怕,“如若沒有今天的事情,陵容滿心歡喜的誕下死嬰,豈不是在劫難逃?”這般忌諱的事情,到時候後任意一個有心人給陵容安個莫須有的罪名,她必死無疑。

“可今日的事情確實發生了,並沒有人有機可趁。”

“是啊,沒有人有機可趁,”眉莊隻覺得甄嬛這近乎於狡辯的話尤為的刺耳,“而且你還懷疑上了陵容。嬛兒,你說,你是不是自發覺陵容的孩子有異的時候便懷疑我們的姐妹了?”

甄嬛的沉默叫眉莊心涼,想起當初她被人誣陷時候甄嬛的種種言辭,她無法控製自己不去多想,“你總是這樣,嬛兒,自入宮以來,你信過我幾分?信過陵容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