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昭禾在此立勢,昭昭明月為證,謝府殘戮無辜,傷我親友,害我性命,此仇若非親手相報,誓不為人!”
這便是歃血做誓了,官無所為又如何?
她便親自為官。
伏在地上的李安似看花了眼,出現了錯覺一般。
他覺得這個身材嬌小且動不動就滿身傷痕的小姑娘,身體裏仿佛蘊含著一種說不出的力量。
這種力量不由得讓人相信,讓人信服。
趴在窗戶口上吹著冷風暗中觀察的楚淮南略微有些失望的歎口氣。
一方麵,他希望昭禾能一改之前軟弱好欺愛逃避的性格能獨當一麵。
另一方麵,他又希望昭禾能永遠的不用改變,這樣他便可以站在她前麵,保護她。
昭禾拾了僅剩的一個完好無損的酒杯出來,嬉皮笑臉的和微醺李安道晚安,仿佛剛才那個砸杯子起誓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自己尋了個僻靜地方,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胃裏灌,從前楚淮南約束她的時候,倒不是不讓她喝酒。
用楚淮南的話說,一國之君,連喝酒都不會,傳出去貽笑大方。
將來怎麼酒池肉林,怎麼昏庸無道。
她在宮中聽到這話,險些一股腦砸了庫中所有的陳釀。
她那時一腔熱血,視楚淮南為奸臣,為妖佞,明著被他攝政王的頭銜欺壓,不敢不聽話。
暗地裏卻一身錚錚的反骨,他讓她做什麼,她便不做什麼,他愈是讓她不做什麼,她便做什麼。
最後的下場是被按在她父皇生前坐過的龍椅上,錚錚反骨的小公主哆哆嗦嗦,覺得這椅子有點硌人。
與之對比的是一身朝服擼著袖子按著她的楚淮南,他笑得好看,不像是叱詫風雲的攝政王,像是個花魁。
楚淮南拿好看的眉眼抵著她,端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
“小殿下喜歡反著來是吧,那我不讓你喜歡我呢,你喜歡個,讓我瞧瞧?”
自此以後……自此以後昭禾就乖了不少。
夜深了,風也越吹越冷了,昭禾揉著眼睛,覺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喝醉了。
不然怎麼會有些想念那個楚淮南,都想念出幻覺來了!
李府的回廊裏,昭禾看到一個修長的清姿,提著一柄曛黃的燈籠,一步一步的向她走過來。
風吹起他鴉羽一般細長的頭發。
那人彎下腰,湊在她麵前嗅了嗅,用熟悉的語氣道。
“怎麼醉的這麼厲害,小殿下?”
昭禾撇撇嘴,想哭也想的厲害。
宿醉的下場是第二日醒來之後的頭痛欲裂,李安今日倒是沒有端著藥碗過來眼巴巴的催著她喝藥。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阿楚端著碗走了進來,昭禾聞到那股熟悉的苦澀味道,想撞牆。
阿楚小大人一般歎口氣,從小到大但凡吃藥都是這樣,一副要她命的樣子。
將藥推倒昭禾麵前,他言簡意賅,“喝。”
昭禾苦兮兮的皺眉,苦兮兮的捧碗,意圖扯著其它話題轉移阿楚注意力。
“我昭禾在此立勢,昭昭明月為證,謝府殘戮無辜,傷我親友,害我性命,此仇若非親手相報,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