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倒在沙發上,印著溫疏桐肖像的抱枕就在沙發邊上,那男人端著咖啡杯微笑,似在站在頂端笑看眾生皆苦。
宇文姿腳一伸,將抱枕踢到地上,這人煩得很,小心眼,還齷齪。
“怎麼了?”易鳳尋問一句。
宇文姿翻了個身,手撐著頭,說:“總公司兩個高層有不正當男女關係,我發現了,他們會不會把我滅口?”
本是一句玩笑話,易鳳尋輕笑一聲,回道:“弄鬼的才心虛,你怕甚麼?”他將宇文姿摟一摟,“或許還不止和一個有關係,你留心看。”
易鳳尋就是這樣,說什麼都是輕飄飄的,又通透得很。
宇文姿側身,溫柔的眼睛看著易鳳尋側臉,“易先生,你......”
話到半路,又不說了,男女之間牽絆太多,到時候當真舍不得放下,又怕問出來人家有家有室,不如現在掩耳盜鈴也會舒心一點。
回了公司,宇文姿也擺一雙拖鞋在桌下,肩上又搭一條蠶絲大披肩,襯衫挺直的領口露出來,又顯出三分優雅,何玉玨看過來,衝她笑,“姿姐,幾天不見,你變漂亮了,是不是在上海有豔遇了?”
年輕男孩子的話無足輕重,宇文姿笑一笑,外頭的範亞男在財務門口敲門,“阿姿,你出來一下。”皇風分司的人力資源經理找過來,其實自宇文姿入職之後,與人力資源部就沒什麼交集,她與這位範經理除了最早談過薪資,也無甚可聊的。今日範亞男親自來找,還點名宇文姿出去,惹得裏頭的劉昭也抬頭看了她們一眼。
兩人站在公司外頭的樓梯走道裏,這種寫字樓就是講究,堂皇的裝修,各家公司之間的過道還鋪著鮮紅的地毯,宇文姿踩在地毯上,高跟鞋在上麵打了個旋兒。
“阿姿,你這次去剛好遇到總公司活動,感覺怎麼樣啊?”
範亞男直接,開口就直取中路,不給宇文姿猶豫措辭的時間。
這問題太過坦蕩蕩,宇文姿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溫疏桐和蔣嫣的關係,這種破事,難道自己還會敲鑼打鼓的傳唱嗎,蔣嫣未必也太看不起人了。
想到此處,宇文姿看一眼範亞男,這位範經理也是個人精,她拋出包袱,“哦,我還是個新人,感謝總公司給我一個機會能夠參加公司聚會,我很榮幸,我還抽了一個禮包,如果分公司需要的話,我可以拿到公司來,分享給其他同事。”
範亞男還是笑,宇文姿也笑,心道,開什麼玩笑,他們不要臉,我還要臉,把這種東西抖出來,你們人力資源能得什麼好,一堆破事,蔣嫣讓你來敲打我,我還懶得去散播呢。你要是想讓大家人盡皆知,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宇文姿前一晚受了易鳳尋點撥,他說:“那邊擔心,你就捏著,到時候他們隻會對你好,嗯?”
挾天子以令諸侯,不,宇文姿新兵一個,沒有這種膽氣。
易鳳尋將地上的靠枕撿起來,放到桌子上,“諾,給他換個位置,他比你還坐不穩。”易先生手一鬆,靠枕不在沙發上,立馬就橫在了桌上,死屍一般。
是以今日的宇文姿吃了豹子膽,大膽揣測蔣嫣那女人的用意,範亞男定是受了她的指控,敲打自己來了。
她們想要自己閉嘴,可以啊,你別碰我,我就閉嘴。
宇文姿說要把溫疏桐肖像的抱枕和那枚男士尾戒都拿到公司來,範亞男看她一眼,這女人也會冷不丁的咬人了,回想她來麵試那一日,尚且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幾天功夫,就會反咬了。
當日的宇文姿,周正誠懇,一看就是老實呆板的人,範亞男很肯定,她變了。
這位員工,換了行裝,臉上有溫柔笑意,說是如沐春風,其實還藏著二月的剪刀,靠近了,戳你幾下也是不手軟的。
範亞男不想再攪和蔣嫣和她之間的恩怨,當下就道:“禮物是公司給的,你自己收著,你的好意我替公司心領了。那個,阿姿你回去吧,好好工作,總公司很看好你。”
套話一來,這話題就該結束了,宇文姿點頭,“那我先進去了。”
範亞男吐出一口濁氣,蔣嫣和溫疏桐的曖昧誰人看不出來,偏偏蔣嫣還不自知,以為自己瞞天過海做得天衣無縫,自以為聰明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她們總能蠢出新的高度。
回了家,宇文姿將包包丟到沙發上,廚房裏冷冰冰的,自宇文英走後,宇文姿就鮮少在家做飯,打開冰箱,裏頭一樣是空的,還剩下三兩個零星的雞蛋,還有幾瓶酸奶。
撕了吸管外頭的塑料紙,將吸管往酸奶瓶子裏一插,酸味簡直要衝到鼻尖上頭來,宇文姿低頭一看包裝上的日期,早已過期。
過期了,宇文姿過去是絕不會把過期的食品擺在冰箱裏麵的,她每天都會抽空整理冰箱,買了新鮮的菜蔬,新鮮的飲品,分門別類的放好,袁安要吃什麼,要喝什麼,家中是絕不會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