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夜晚,謝遜帶了韓紫衫去外頭用餐,宇文姿係上圍裙,親自下廚做羹湯。
桌上擺著蠟燭,還有火紅的玫瑰,酒店送來新鮮的食物,宇文姿捏著螃蟹,想來一鍋海鮮雜燴,易鳳尋穿得很正式,從樓上下來,宇文姿瞧見他,說:“十分鍾,再給我十分鍾好嗎。”
男人摟了女人的腰,“來,我們切蛋糕。”
那一日燭光正好,氣氛也正好,易鳳尋穿著得體不過的衣裳,當宇文姿是個公主一般,還沒有喝酒,宇文姿覺得已經沉醉了。
飯其實才吃到一半,易鳳尋就出去了,他說:“我有事,你先睡,不用等我。”
宇文姿等他了,不止當天晚上等了大半夜,連著後頭的三天晚上,也一直在等,易鳳尋連著三天沒有回來。
第四日,易鳳尋回來了,宇文姿迎上去,男人卻坐在書房,手揉了揉鼻子上的穴位,睡著了。
兩天以後,就要上班了,宇文姿再瞧見韓紫衫的時候,她精神滿滿,瞧見宇文姿,“姿姐,新年好呀!”
韓紫衫沒有回家過年,她跟她媽媽說,她找到男朋友了。少女就是這樣元氣滿滿,她們不怕痛,不怕受傷,哪怕對方不夠愛自己,她們也有時間去等。
是的,時間,二十出頭的姑娘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宇文姿呢?她與易鳳尋朝夕相處,她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她試著全心去投入另一段人生,可對方似乎不這麼想。
韓紫衫說:“易先生最近很忙吧?”
宇文姿笑,看,旁人知道的比自己知道的還多,她有些無奈,“嗯,他很忙。”
韓紫衫壓低了聲音,“我聽說易先生最近忙著籌集資金呢,應該快出結果了,就在這兩天。”
宇文姿點頭,這些她都知道,易鳳尋已經忙得不歸家,忘記了家裏另一個人的等待。
過了一個新年,何玉玨似乎也長大不少,根據韓紫衫挖出來的□□消息,何玉玨換女朋友了。宇文姿疑惑,“為什麼?”
韓紫衫的包打聽功能也不那麼準確,她說:“反正就是沒成,玉玨也不願意多說,我覺得他們感情破裂了。”
其實何玉玨前任女友是季靜子,季靜子經曆了黃樹人之後,怎麼還會甘於與何玉玨這樣的男生相守。人呐,攀爬了高峰,就不願在半山腰待著了。
宇文姿回了自己家,好幾天不回來,院子裏又落下殘葉,還有幾片嫩綠的新芽在樹上悄然出現了,果真是春天來了。
宇文英留下的小車子停在院子裏,上麵也落著枯枝,宇文姿拿掃帚出來,將門前台階上的落葉掃幹淨,門外有人說:“你好,請問這裏是宇文英女士的家嗎?”
外頭停了一輛黑車,問門的是一位穿長袍的老者,宇文姿走過去,“是的,請問您是?”
老人回頭打開車門,“老爺,是這裏。”
車門裏伸出一根手杖,蘇潛穿著他深淺灰色條紋西服從黑車裏走出來,他說:“她在嗎?”
宇文姿瞧見這個奇怪又體麵的男人,搖頭道:“她不在。”
老人問宇文姿,“請問小姐是?”
“我是宇文姿,您要找的人是我姑姑,請問您找我姑姑有什麼事?”
男人說:“如果宇文英小姐回來了,請她跟我聯係。”
宇文姿從善如流,“好的。先生貴姓?”
蘇潛遞上一張名片,“我姓蘇。”
名片上還夾著醇厚的果木香味,蘇潛,宇文姿收好名片,“蘇先生放心,姑姑不日就會回來了。”
男人點頭,笑了一笑,杵著他線條優美的拐杖,轉身走了。
穿長袍的老人亦是告辭,“宇文小姐,再會。”
這樣的不速之客彬彬有禮,宇文姿將名片放進了口袋,傅錦征既然已經出現,姑姑又何必還在外頭受那異鄉之苦。
才進屋裏,黃樹人就給宇文姿打了個電話,“宇文小姐,我想邀你吃個晚飯。”
宇文姿問:“今日?”
那頭確認,“就今日。”
宇文姿問他地點,黃樹人說,“我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過去,咱們餐廳見。”
掛了電話,宇文姿將身上居家服飾除下,進去泡了個熱水澡,出來翻了一套合身的衣裙穿上,又略微化了個妝,亦算是正式。
她開著那輛兩人座位小車到飯店的時候,正巧遇到湯君年,湯君年剛剛打好方向盤,兩人打個照麵,都是笑,“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