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少不更事的代價(3 / 3)

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相依為命的媽媽突然永遠離開自己,莫過於世界上最淒涼的事。可是年僅七歲的她,沒有哭。

她望著眼前端莊高貴的大媽,隻是淡淡點了點頭,因為她知道從她踏進夏家的那刻起,大媽雖然是笑著的,可她還是敏銳地發現她眼裏的嘲諷和鄙視,所以她乖乖回到自己的雜物間,抱著雙膝,低聲抽噎。

她開始變得乖巧,凡事做的滴水不漏,讓大媽找不到挑剔的地方,久而久之,大媽便也覺得無趣,不再盯著她。

遇見楚凡宇和常偉朝的下午,她正巧被政府大院裏幾個高傲的女王逼在牆角,它們穿著精致的騎裝,手裏揮舞著小鞭子,嘴角銜著譏誚的笑:“就你這樣的,不過是夏家的養女,還想和我們一起學騎馬,門都沒有。”

一個女孩揮舞起手中的皮鞭,夏雨輕輕閉上雙眼,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落在身上,她睜開雙眼,同樣一身勁裝,滿身散發著貴氣的男孩子出現在麵前,他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嚇得那群女孩子都四散而逃。

這時候,她的妹妹夏天跑了過來,假裝心疼地扶起她,嬌羞著一張俏臉,羞澀地看著麵前的男孩:“楚凡宇哥哥,謝謝你救了我姐姐。”

夏雨不動聲色將手從夏天的臂膀裏抽離出來,昂起頭對麵前的楚凡宇淡淡道了聲:“謝謝。”

她從夏天羞澀忸怩的神情間,明白小丫頭情竇初開,而暗戀對象是麵前的男孩。

後來她也知道,楚凡宇的父親雖說和自己父親同屬一級的幹部,可是楚凡宇是紅門貴族,楚家老爺子是上將將軍,自然比依靠夏太太家可伶勢力往上爬的父親要高貴許多。

因為後來她漸漸和楚凡宇、常偉朝熟稔起來,夏天也不再對她愛答不理,時時會將夏太太給她買的新玩具分給她,總愛黏著她姐姐長姐姐短的,她知道所有的一切無非是為了楚凡宇,她樂得如此,也沒有點破。

每個女孩在情竇初開時都會有一個不顧一切去追逐的少年,夏雨也不例外,以至於忽略了一直以來在自己身後默默守護的楚凡宇。

都維就是這樣闖入她的人生,成就了一段美好,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噩夢。

都維沒有楚凡宇身上那股由內而外的貴氣,沒有小說裏走出來的翩翩男主的氣質,也沒有渾身散發出迫人的寒氣。

他熱情似火、他肆意張揚,他就像一團燃燒的烈火,輕易點燃了夏雨骨子裏的叛逆。他帶著她逃課,他帶著她翻牆,他帶著她打架,所以和她乖巧的外表不符的事,喚起了她這些年生生壓抑的情感。

後來她所謂的父親知道了她的惡行,勃然大怒,她看著他掀翻了桌子,暗自冷笑,她從未將自己當過是女兒,她有什麼資格發火。

後來楚凡宇來看過她,她扭開頭,不敢去碰觸他眼裏的心疼和痛心,她垂著頭,心裏一遍遍催促楚凡宇快走。

她知道他喜歡她,可是他喜歡的是她溫順的外表、他喜歡的是她假裝的溫柔,而她不過是利用楚凡宇來當保護傘,來刺激夏天,來在夏家立足。

真正的她是叛逆的,是肆意的,而這些隻有都維才能帶給她。

再後來,她從那個防守森嚴的家逃了出來,帶著她的青春四溢和都維私奔到了他的老家,一個北方小城。

再後來,她開始一點點感受到生活的折磨和絕望,兩個高中沒畢業的人,困在北方小城四麵是牆的狹小空間裏,被沉重的生活壓力折磨的苦不堪言,她刷過盤子、打過零工,同時還攻讀夜校。

她墮過三次胎,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疤和淤痕。都維心情好的時候,會抱著她溫柔地在耳邊叫“寶貝”,心情不好的時候,會肆意淩辱她,搶了她辛苦賺來的錢去吸毒,還會和別的女人在自己麵前翻雨覆雲。

終於,她為自己的年少無知付出了代價。

後來終於家徒四壁、身無分文,再有沒有錢讓都維去揮霍毒品的時候,夏雨趁著都維毒品發作,將其打暈,捆綁起來,趁著夜黑風高,離開了那個折磨了她近兩年的地方。

她不敢回家,也不敢和任何人聯係,她怕回去後等待她的是夏太太犀利的鄙視,夏天假裝的心疼,她悄悄隱姓埋名在B市,就在她以為日子就這樣經曆了繁華喧囂,終歸緩緩流向平靜的時候,兩年後,都維這個惡魔又一次出現了。

那一天,都維洗去一身痞氣,人模狗樣的出現在她麵前,他低聲下氣討好她,叫她跟她回去,可惜夏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這不她才擺臉色,都維的火爆脾氣就原形畢露了,她再一次逃跑,也是這一次,在她狼狽不堪的時候又一次遇見了楚凡宇。

他心疼地攙扶起她,將自己高昂的西裝外衣脫下披在她的身上,那一刻,夏雨壓抑了多年的委屈、心酸如絕提的洪水奔流而出。

楚凡宇亦如從前那樣,細心地照顧她,帶她回A市,臨時將她安置在酒店裏,並時常來探望她,可惜好景不好,都維又一次出現在她麵前,脅迫她、威脅她、勒索她。

終於昔日的愛戀一點點被都維的惡劣磨光,原來都維不僅僅吸毒還幹上了販毒的勾當,來找她,不過是看上她家爸爸位居高官,想要從夏先生手裏行方便罷了。

終於她聯合楚凡宇親手將都維送進了監獄。

那天,楚凡宇說為她臨時找了一處住所,來酒店門口接她。楚凡宇迎著她走來,透過他的肩膀,夏雨看見對麵借口,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一直注視著這頭,雖然隔得不是很近,但夏雨還是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女孩就是楚凡宇手機屏保裏的女孩。

夏雨收回視線,望著踏上台階,掛著溫煦笑容的楚凡宇,伸開雙臂,擁抱了他。隔著薄薄的衣料,她明顯感覺到楚凡宇身子一僵,想要推拒的動作。夏雨更緊地收攏雙臂,唇瓣輕輕湊近楚凡宇的耳邊:“就一會兒,讓我抱抱你,讓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