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氣憤地跺腳:“真是禍害遺千年,蕭漣漪死了還不讓人省心,我是白可憐她了,我詛咒閻王爺都被她嚇跑,永世給黑白無常到傭人。”
莫醒醒不讚同地搖了搖頭:“人都死了,你嘴積點德。”
筱筱怒其不爭的歎了口氣:“是是是,她蕭漣漪化為一推黃土還名垂青史,這次啊是真真正正活在你我心中了。”
筱筱斂去急躁,嚴肅地望進莫醒醒渾濁看不清一絲清澈的眸子:“莫醒醒,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言弄清起航緩衝地區不甚”莫醒醒雙手一攤,聳聳肩,似笑非笑的無奈神情看不出一絲波瀾。
在筱筱就快暴走時,莫醒醒終於出聲:“顯然這個東西是蕭漣漪早就想好要寄給我的,無論有沒有死亡這一茬,我都會接到這個東西。隻是她到底要表達什麼?”
“一張流產簽字書和一張有楚凡宇簽名的支票,這並不能說明孩子就是楚凡宇的啊。”筱筱說。
“是。但是也不能說明就不是。而她寄給我的目的就是想讓我認為孩子是楚凡宇的,這麼做最多我和楚凡宇吹唄,她能得到什麼?”莫醒醒反問回去。
“我覺得蕭漣漪就是那種見不得別人好,自己不舒服就弄得全世界都不舒服的人。不過話說回來,莫醒醒你認為她和楚凡宇之間是什麼關係?”筱筱皺眉。
筱筱看著莫醒醒陷入沉思,將其眉頭緊鎖的神色盡收眼底,心頭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良久,莫醒醒才摩挲這馬克杯杯壁的紋理慢慢說:“我告訴楚凡宇她和蕭漣漪的關係,我自己有眼睛,自己會看……”莫醒醒突然抬起頭,幽深的眸子上凝結著白色霧氣,一片迷茫:“四年前,我看見楚凡宇給蕭漣漪支票讓她打掉孩子,四年間蕭漣漪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楚凡宇是密不可分的,流產協議的日子是在三個月前,在那後的一段時間楚凡宇打擊過蕭漣漪的事業,而蕭漣漪也問過我‘我有過楚凡宇的孩子,你在乎嗎?’”
看著筱筱呈雞蛋狀的嘴,莫醒醒苦澀地垂下眼睫,唇邊有無盡的苦澀蔓延開來,她囔囔低語:“似乎一切都在表明他們之間關係匪淺,甚至也許蕭漣漪的死和楚凡宇脫不了幹係。”
筱筱看著一滴晶瑩在莫醒醒眼角徘徊了很久,才悄無聲息地滑落,在她倔強的蒼白的臉上留下一道痕跡。
筱筱歎了口氣,好不容易看著好友幸福了幾天,就英勇中招,真是應了那句網絡流行語:躺在也中槍。
她輕輕伸出手撫摸著莫醒醒的頭,然後慷慨地施舍出肩膀給其安慰,莫醒醒沒有拒絕,溫順地靠了上去,貼著筱筱薄薄的衣料,疲憊不堪的心漸漸安穩下來。
筱筱安靜地看著她微紅的眼眶,還是忍不住道:“我們也別矯情了,直接問楚凡宇不就得了,免得在這傷腦細胞,還傷不出個結果,說不定到頭來就是蕭漣漪心裏變態,羨慕嫉妒恨。”
莫醒醒一直望著窗外,窗外不知何時淅淅瀝瀝飄起了小雨,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撐著各式各樣的雨傘,她看到街邊公交站上,一對情侶撐著傘,男人溫柔地將女人被雨水打濕的劉海撥弄到耳際,他溫柔地將女人的手包裹住,塞進自己包裏,女人將頭倚在他的肩頭,唇角牽起幸福的笑。
她囔囔出聲:“可是我會相信嗎?”看似嚴密有條理的推理和佐證擺在一邊,她能夠無條件地相信他的話嗎?答案其實很明了。是她不夠相信他,還是不夠愛他。
她低語的聲音很小,筱筱還是清晰地聽到了,她在心底深深歎了口氣,自問如果是她就算不在乎,心裏也是紮著一根刺,而她和莫醒醒是同樣的人,所以莫醒醒的打算她也猜到了十之八九,正想在問她的時候,她已經閉上了眼睛,盡管看似波瀾不驚,莫醒醒還是看見了睫毛投射下的淒然。
兩人間好一陣的沉默,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平靜,陳欣欣滄桑疲憊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來到兩人對麵坐下。
陳欣欣火急火燎地端起筱筱麵前的橙汁咕嚕咕嚕下肚,然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果汁,用下巴努了努桌上的快遞袋:“什麼東西啊?”
莫醒醒淡淡一笑,將快遞袋塞回包裏:“沒什麼,就是客戶回執的合同,現在的人就是同一個城市,也愛裝B用快遞說話。”然後深深看了筱筱一眼後,去洗手間收拾情緒去了。
筱筱抬眼,看著莫醒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回過神拍了拍陳欣欣的肩膀:“這幾天忙壞了吧,眼袋都垂到下巴了,不用化妝就能當國寶了。言弄清起航緩衝地區不甚”
陳欣欣顧不上回答筱筱的話,接過服務員剛上的橙汁,又是咕嚕咕嚕的喝下去,筱筱雖說對蕭漣漪現在是腦後多過同情,還是耐著性子問:“都辦妥了吧。”
陳欣欣將她埋進皮質的沙發背裏,閉上眼睛,撲閃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青黑的光圈,她閉上沉重的眼皮:“她媽媽都哭暈過去好幾次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我看著也心酸。”她用手撫了撫額角,有刺骨的痛從太陽穴開始蔓延開,牽扯著腰間都泛著揪心的疼。
筱筱看著她的樣子,想開口,終究是沒人說什麼。一陣鈴聲將她從尷尬的境地裏解救出來,她淡淡的說了聲:“小強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出去接個人。”
隨著筱筱離去的腳步聲漸漸聽不清,陳欣欣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眸光落在對麵座位上莫醒醒黑色的手提包。
不一會兒筱筱帶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穿著亞麻色西裝,滿臉絡腮胡子的文藝青年回來,陳欣欣和莫醒醒默契地眨了眨眼,好像在說,莫小姐重口味啊!
筱筱用腳趾也能想到另外兩位的豆腐渣腦子,翻了個白眼,然後給兩人介紹謝先生。
筱筱才吐出三個字,陳欣欣就諂媚地接話茬:“謝先生一定是搞藝術的,那真是湊巧,我們都是在文藝圈混的有品味的人。”
有這樣誇別人還捎帶上自己的嗎?筱筱很不友好地打斷,麵無表情說道:“謝先生是和死人打交道的,整體對著實體和氣管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