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莫醒醒算你狠。”吳闖咬牙，然後鼓掌叫大家安靜，開始冰山憂鬱氣質之旅：“‘天空之城’被舉報有嚴重的偷工減料問題，和使用對人體有害的建築材料，政府部門非常重視，市長更是親自給建設局下達指示成立調查組。我們內部的各部門都是嚴格按照程序，並且層層把關，決定不可能出現所謂的質量問題。近日來，‘天空之城’的銷售嚴重下滑，而三天後是河濱公園那塊地的競標儀式，藍天國際的股更是如預期般下跌，這是本公司成立以來的第一大危機。”
會議已經開始半個小時了，吳闖還在不停地分析現狀、慘狀，莫醒醒眨了眨酸澀的眼，還真是和A的網速有的一拚。
“針對‘天空之城’的銷售現在最實際的方法就是降低價格來促銷樓盤。”如花美眷作為公關部總監身穿白色束身套裝，手裏捧著平板電腦，講自己的危機方案潺潺道來。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同時還可以多提供優惠措施，例如說公攤麵積的縮小，贈送裝修費用等等。”一個中年地中海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不行。這樣公司的損失會加大，並且降價就顯得我們心虛，無論是我們有沒有使用有害建材，都對公司產生了不好的影響，更是給消費者留下不好的印象。”也是個中年的大波浪女人扯著嗓子大喊，手裏拿著計算機指指點點，應該是財務總監。
“莫小姐，你的意見呢？莫小姐作為博雅公關的策劃總監，應該有不少良好的方案。”整個會場如火如荼，衣著光鮮的都市白領此刻就像菜市場裏砍價殺價的大媽，爭鋒相對，互補相讓，吳闖將沐歌移像一直安靜沉默的莫醒醒，她始終嘴角含笑望著爭執的臉紅脖子粗的眾人，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
不過如果吳闖知道，莫醒醒一直在研究中年男人和齊達內有的一拚的地中海，大波浪阿姨甩頭的瀟灑英姿，如花白色套裝內鬆動的內衣肩帶，吳闖估計會一口汙血、經脈逆流而亡。
吳闖的話讓會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剛剛還如火如荼的人們都轉頭看向那個嘴角噙笑，緩緩而立的女子，莫醒醒將視線望向自己對角線上的如花美眷，緩緩出聲：“如花……”
“呃，不是……請問小姐貴姓？”
唧唧喳喳，又是一片掩唇咬耳朵，莫醒醒身邊的人聽見那聲“如花”，可是又礙於年輕人強烈的自尊心，隻能在心裏憋出內傷。
“免貴姓張。”如花在周圍火一樣的鋒芒中，灼熱的緋紅蔓延至耳後根，硬著頭皮站起來麵對莫醒醒。
“張小姐是公關部總監是吧？”莫醒醒平靜地問，仿佛身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是。”如花點頭。
“‘天空之城’目前的空房率是多少？”
“40％”銷售部的中年地中海又往上扶了把眼鏡。
“換句話說就是已經出br售了60％的房子，那如果我已經買了房是按照2萬一平米買的，而現在貴公司將價格降到一萬五，我要求按現在的價格補齊差價，怎麼辦？”
“這怎麼可能？之前買的房子怎麼可能要求退款？”如花不卑不亢。
“可是貴公司的材料有害啊，一切皆有可能。”莫醒醒無辜地問，懵懂的表情像是被狼外婆欺負的小紅帽。
“莫醒醒，我們公司的房子絕對沒有問題，這是經受得住任何部門調查的。”不等如花回話，對麵的吳闖已經忍不住接過話茬，楚太太根本就是來插科打諢，順道打個醬油的，正經事沒幹，拆台的事情倒是幹了不少。
“那報告什麼時候出來，下個星期還是下個月，等證明藍天國際是遵紀守法的開發商，黃花菜都涼了，河濱公園的地沒了，天空之城也跌破發售價，股票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莫醒醒用清冷的嗓子說著最嚴酷的事實，還不忘火上醬油：“行政部門的調查報告速度呢估計也是綠色的，和中國鐵路、中國郵政一個顏色等級的。”
“一句話，方案！”吳闖挑眉，平時嬉笑的娃娃臉上掛滿嚴肅看著莫醒醒。
莫醒醒撇嘴，他終於嫌棄她囉嗦了，她都沒嫌棄他的催眠曲呢！莫醒醒也斂去玩笑，鄭重地看著吳闖，一字一句吐出口：“天空之城不僅不降價，還有提升零售價，至於河濱公園的地即使虧本也要拿到手，並且藍天自己出錢找環保專家鑒定，安排楚總和設計師參加電視訪談，宣傳和介紹藍天集團和藍天的規劃、發展。”
下麵頓時炸開了鍋，又引發新的一輪爭論，楚凡宇坐在首座，始終麵色平靜，骨節分明的長指，有一下無一下敲打著實木桌麵。
如花美眷難以置信地問莫醒醒：“還提價，那不是更買不出去嗎？”
莫醒醒淡淡一笑，攤開手：“賣不出去就賣不出去啊。”
底下一片嘩然，最有權威的銷售總監拍著桌子，大聲嗬斥：“謬論，這樣我們會損失多少你知道嗎？”
“敢問您是？”莫醒醒毫無畏懼直視這個中年男人烏黑的瞳仁。
“銷售總監。”男子沉穩中帶著犀利的聲音傳來。
“‘天空之城’的廣告策劃是我負責的，‘天空之城’位於都市奢華昂貴的CBD，為忙碌的都市人打造溫馨舒適的小天地。總監我說的沒錯吧？”莫醒醒反問。
總監緩緩點了點頭。
“剛剛也說過每平米售價2萬元，這麼說我們的客戶群是社會上層的單身貴族，最低也是白領中層階級，沒錢的人是買不起的。”
“敢問總監，我這裏有兩個外形一模一樣的手鐲，左手的1000元，右手的是TIFFANY售價20萬元，敢問總監憑直觀認為哪個好？”莫醒醒像變魔術一樣從包裏掏出兩個鐲子，笑著問。
“當然是貴的好啊。”總監想也沒想直接回答道。